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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人也要有個限度。”

“這才對了。”胡憲貞也不氣,反笑道:“這才像是祝家大小姐了。”

15

15、第 15 章 。。。

日本駐奉領事館所在地在原俄租界,襲用了原沙俄關東州駐軍司令部,滿眼皆是尖頂石柱的俄式建築,花崗岩砌成的厚牆宛如深牢大獄。只是裡頭改了日式陳設,鋪著木地板和榻榻米,黑漆案上高高擺著一幀照片,濃眉短鬚,目光沉毅地望著面前兩個男子,一如生前。

祝載圳走到案前,向那像中人深深鞠下一躬。

“老師是在你回到中國的第二年,突發心臟病去世的。”佐藤澀然道:“之前不久,他還曾提到祝君,說祝君在中國,遲早要上戰場的。”

卻省去了原田澤光的後半句:祝君在中國,遲早要上戰場的,對手就是你們了。

祝載圳默然不語,目光緩緩落到案前的刀劍架上,其間一上一下襬列著兩柄軍刀。

佐藤上前一步,雙手捧起陳在上面的那柄刀:“這是我畢業時,天皇頒賜的菊星刀。”

凡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學員,最優秀者便可獲得天皇欽賜的軍刀,又稱“軍刀組”,被日本軍界的青年將官視為至高榮譽。

他凝目看著軍刀移時,忽然把刀柄遞到祝載圳面前,道:“老師還曾經說過,如果祝君沒有回到中國,這柄軍刀,大概會是你的。”

祝載圳瞥了那刀一眼,搖頭一笑:“中國人,不能接日本天皇的刀。”

佐藤冷冷看了看他,猛地抓起架上另一把刀,一揮手拋到他手上;一壁後退兩步,“譁”的一聲長刀出鞘:“那麼就請祝君拿著老師的刀,證明自己是否無愧老師的評價。”

祝載圳緩緩拔刀,持刀而立:“請。”

佐藤眼色一閃,驀地踏前半步,一道寒光從他頭頂直劈直下。

“鐺啷”一聲,雙鋒相架。白刃後是兩雙漆黑的眼,一般利如刀鋒,眼底火光一觸即發。

四目相對,越逼越近。祝載圳臂上加力,奮力一撐,佐藤踉蹌退後兩步。

他沉吸口氣,欺身向前,刀鋒斜斜下劈,直擊佐藤肩頸。

非是遊戲。而是拼盡全力的較量,是對那場生死對決前的預演。

佐藤猛地退卻,後背已抵上了牆;一剎那刺眼白光直逼到眼前,毒蛇般咬襲自己咽喉。

祝載圳驀然收住。寒鋒卻依然淺淺劃過他頸子,一道血痕染上灰色和服的衣領。

“祝君!”身後傳來一聲驚呼,清子不知何時已站在敞開的拉門前。

佐藤臉色灰白,伸手一抹頸間傷口,勉強笑道:“祝君贏了。”祝載圳點點頭,收刀歸鞘:“承讓了。”說完便走回案前,雙手將刀放回臺架上。

清子驚魂未定,急忙走到丈夫跟前,要檢視他傷口,卻被佐藤一伸手擋住了:“清子,把天皇的賜刀收起來。”他看著祝載圳,低沉道:“等到我贏了祝君的那天,才能將它再次奉在老師面前。”頓了頓,又道:“只是,那時我們較量的,不會只是劍道。”

“沒有那一天,不管較量的是什麼。” 祝載圳笑了笑,道:“因為這是我的家鄉。中國有句古話,就叫天時不如地利。在這塊土地上,佐藤君贏不了我。”

佐藤道:“家鄉?祝君真當自己是支那人麼?”他緊盯著祝載圳的眼睛:“你身上只有一半的支那血統,你在日本度過了整整七年。你的劍道,你的槍法,你的所有才能,都是老師,都是大日本帝國給的!你怎麼能說自己是支那人?”

祝載圳一言不發。佐藤逼近兩步,繼續道:“回來吧,祝君,和我們合作。老師一定也是希望你回來的。你是老師最優秀的學生,你也應該是大日本帝國最出色的軍人!”

“我們中國曾經有個傳說,叫做哪吒剔骨還父。”祝載圳抬眼看了看那楨照片:“可見要想改祖換宗,就得受千刀萬剮。更何況,”他忽而涼然一笑,盯死了佐藤,冷冷道:“是‘認賊作父’。”

佐藤臉色一沉,猛然一振臂,手中軍刀又拉開半截。清子急忙上前兩步,擋在兩人中間:“請住手吧!不是說今天只來看望父親麼?為什麼又要提這些呢?”

佐藤怒斥道:“讓開!不要忘記你是帝國軍人的妻子!”祝載圳看了看清子,便對佐藤道:“如果還要打,就去祝家找我——中國男人不在女人孩子前殺人。”

說完便不再管他,轉身走了出去。

天色已墨黑,風裡隱隱夾著雨絲。他才走出幾步,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