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水缸裡的水已經是滿的,大概還是有人幫他們挑過水了。白染揭開鍋蓋,拿過大水瓢,一瓢一瓢地舀水過去。有人過來,小聲說:“小白,我幫幫你。”
白染一看,原來是陳亭亭。這水本來也不是燒給他一個人用的,還犯不著受寵若驚地道謝,他就說了一聲:“行。”
陳亭亭就揀了幾根柴來生火。一鍋水很快就燒好了。陳亭亭就進屋叫別的女孩子來倒水洗腳。一鍋水是不夠的,又燒了兩鍋才算完。女孩子們在屋裡乒乒乓乓地折騰了半天,好容易才沒動靜了。白染進屋去拿自己的搪瓷臉盆,看到屋裡一排蚊帳掛得嚴嚴實實。覺得這樣安排也沒什麼不好,七個女孩子在一塊兒,自己也做不了什麼,要是遇上什麼急事,也還算有個男孩子在。
別人都睡下了,他才覺得鄉下跟城裡畢竟不同。城裡很少會有絕對安靜的時候,要麼就是嚷嚷聲,要麼就是收音機,要麼就是腳踏車鈴,要麼就是汽車來來往往的聲音,就算三更半夜,也會有偶爾開過的汽車,路燈也都會一直亮著。鄉下白天就已經很安靜了,只不過身邊有人說話的時候不覺得。這時候耳邊就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灶臺上一盞昏暗的油燈,照亮了身邊一小圈。除了這個暗黃的小光!之外,周圍是一片純黑。
白染心裡抑鬱起來,就好像馬上就要被周圍的一團漆黑吞噬。那拋棄了自己的母親,不知道現在過得好不好,還有一人在家的父親,不知道會不會好好照顧自己。而自己突然到了這個荒涼村子,簡直就像荒誕的夢境。水漸漸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