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夠慌張了,這時候還覺得,七個女孩子的眼光一齊緊盯著自己,都快把自己燒化了。他說:“我們走錯地方了。”
小余笑了起來,說:“走錯地方?沒有啊。就這麼一個地方,怎麼走錯?”
白染一時呆住,七個女孩子也跟著呆住。白染找不到恰當的措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好不容易才鱉出來一句:“你看這裡只有七張床,正好分給七個女孩子,我能睡在哪裡?”
小余噗嗤一笑,說:“你睡哪裡我是不知道,但是你不住這間屋子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讓你住了。”
白染說:“我是男人呀,怎麼可能睡在這裡?”
正好村支書趙平聲走了過來,說:“小白同志,小余說的沒錯,你的住處也是在這裡,往裡走還有一個小隔間,你的床和櫃子都放裡面了。”
小余提著行李就往裡走,李紅英急了,攔住他,說:“等等,村裡怎麼能這麼安排?”
趙平聲說:“咱們黨支部專門開了會,對你們的住宿問題並沒有草率安排,實在咱們村是個一級困難村,這間屋子算是村裡最好的一間屋子了,除了這件,再也沒可能挪出一點兒地方了。”其實趙平聲說的黨支部會議也就是他跟村長說說閒話而已,因為黨支部目前就剩他們倆主要人物。小余聽著直翻白眼。
李紅英說:“住就住了,得把中間隔的牆封死。”
趙平聲說:“小李同志,你去看了就知道了,那牆不能封死的。”
大家過去看時,原來裡面是一件小黑屋,沒有窗子,也沒有後門,大概從前是放檔案資料之類的東西的,跟大屋之間的門也只有門洞沒有門扇。
李紅英說:“村裡可得給咱們幫了這個忙呀,在那邊打個窗子再裝個門不就可以把兩邊隔開了嗎?”
趙平聲說:“你看下這屋子,哪裡禁得起這折騰?泥巴牆,年頭久了,都鬆了,就靠著幾根大柱子撐著,要是一鑿,牆肯定整個兒碎了。再說,咱們村裡的瓦匠年前剛去了,他兒子還學得不靈光,誰也不敢要他來整屋子。”
李紅英說:“沒辦法的辦法,也是女孩子睡裡面,白染睡外面,不然這來來往往的怎麼辦?”
趙平聲說:“這裡面小屋子能睡七個人嗎?就算能塞下,沒門沒窗的,還真不敢讓你們七個女孩子睡裡面,不然憋到了怎麼辦?”
剩餘幾個女孩子可沒想要睡在裡面,在一邊偷偷扯李紅英的袖子。
趙平聲感覺事情大概能成了,就說:“我看小白同志是個挺不錯的好同志,雖然他是男孩子,可是孤家寡人的,說不定還要被你們一群女孩子欺負呢。”
話說到這裡,白染只好表態:“要是村裡有困難,那咱們就將就一下。我是絕對不會打擾到你們的,儘管放心吧。”
兩個人的車站19
李紅英在中學就是個預備黨員,心裡時時惦記的就是儘快入黨。男女混住實在太難以接受,因為她早就聽說過很多女青年在鄉下不堪遭遇的傳聞,就算沒事也會對細枝末節分外留心,更不用說現在出了這麼大的問題了。可是形勢擺在眼前,如果再爭下去,恐怕反而要遭眾人的白眼了,而且目前來說,村支書是她接近黨組織的唯一途徑了,合理地提意見當然沒問題,可要是讓人感覺自己是在跟村支書針鋒相對,就會有很負面的影響了。李紅英的思路這麼一轉,只好抿著嘴不說話了。其實對於白染,她本來就有點看不上眼,他既不高大又不粗獷,瘦瘦弱弱的,細眉毛小鼻子,根本沒有她想象中的男人該有的樣子。
李紅英讓到了一邊,小余就把白染的行李提到了裡間,兩個人開始安放那些零碎東西。
白染問:“你姓餘,那名字是什麼?”
小余說:“餘錫裕。”
白染又問了一番,才知道是哪三個字。餘錫裕說:“那你叫什麼名字?”
白染告訴了他,又問:“那你不是本村人吧?”
餘錫裕笑了,說:“顯然不是。”
白染說:“那聽你口音,你是市裡的?”
餘錫裕點了點頭。
白染說:“該不會你也是知識青年吧?”
餘錫裕說:“怎麼?我不像?”
白染說不上像不像,就是沒想到他也是,但又奇怪,如果他也是的話,豈不是自己這一批人來之前,村裡只有他一個嗎?白染想了一想,覺得,自己雖然本來就不合群,但是如果村裡只剩自己一個知識青年的話,肯定會孤獨到受不了吧。但這事,打死也不能問的,就說:“你是哪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