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強加在他身上的暴力,特別是那天那個粗暴的吻。但是隻要想到被自己撇下的璃,翼就開始坐立不安。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讓他再去找璃的理由,那就是——粘好璃的翼。
但是事情的發展總是超乎想象,在翼去借鑰匙的那天。加南臉上的痛苦和憤怒,那讓翼害怕極了。可他還是堅定地拿了鑰匙,拎著裝滿翼的碎片的袋子越過加南進了畫室。
——蒼翼!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翼的心一震。很久沒有人這樣稱呼他的名字了,他討厭被這麼叫,哪怕是和父親和好了。
——現在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
——呵。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只是人在我這兒,而我問的是你的心!?
翼轉身瞪著加南。他氣急了。難道自己做的還不夠?難道心和身體不該是和一個人在一起的嗎?他開始討厭加南的某些做法和處事方式,自己放棄了什麼而做出現在的選擇,加南分明該知道的,何必要現在這樣挖苦折磨自己。加南突然捂住嘴巴,痛苦地弓下腰,好像也在後悔自己過分的質問。自責猛然湧上翼的胸口,他輕輕搖頭,目光柔和了些。
——都和你在一起。不必擔心。等把這翼粘好,還給璃,我們就再無交集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翼覺得身體在微微發涼,好像正在說的是謊話,不是出於真心。而加南的臉上立即浮現出了笑容,雖然笑容的內容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翼剛想轉身離開,加南立即衝了上來從身後將翼鎖入懷中。
——和我……擁抱。
加南的耳語讓翼打了冷冷的寒戰,身體僵硬住動彈不得,但是加南絲毫沒有察覺。翼不知道如何拒絕,明明自己決定和加南在一起了。或許做了,加南就安心了,自己也就安心了。那不如……就這樣吧。
身體被硬生擊碎的感覺讓翼痛不欲生。除了痛苦的摩擦和撞擊,什麼都沒有。翼萬萬沒有沒有想到□是這個樣子的,哪怕連一個吻也沒有。就是那迷人的吻讓自己愛上了加南,可如今卻連祈求吻的力氣都不復存在了。儘管畫室的門已經被鎖好,屋裡的燈被熄滅,翼還是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即使身體被擠開,即使感覺有血流下來,他還是忍著不發出一絲聲響。他只聽得到淚水一滴一滴的打在地板上的聲音,別的什麼他統統察覺不到了。
——披上這衣服。彆著涼了。
加南的吻草草落在翼的後頸,接著再無聲息。翼知道加南走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竟覺得有絲慶幸他就這樣走了,可淚還是悄聲無息地流著。
突然手中的一塊石膏滑落。
啪的一聲,成了粉末。
翼從記憶裡抽身。輕輕下蹲,將它們輕輕收起。羽毛成了粉末,再也粘不上去了,該怎麼辦?獨翼永遠不會完整了,該怎麼辦?自己究竟還有什麼臉面再去見璃呢?翼癱坐在地上,仰望著那伸向天際的翼。
翼沒有多想就跑到二樓的雕刻班,他覺得那裡一定有人可以幫自己的。直到他拜託了雕刻班的所有學生,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他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就是個衝動的白痴。終於,有個善良的學姐實在看不下去了,想要幫他,結果還是被男友攔了下來。
——有個奇才老爸,幹嘛還來問別人?別理他!
翼不能開口撇清自己和父親的關係。畢竟他們的關係在緩和,畢竟這是自己長久渴望的。他不應該再是他仇恨的物件了,而蒼翼這個名字不再令他不齒了。但他不想在忍受這些莫名的痛苦了,他覺得璃說的對,他必須學會反抗學會自己面對世界的不公。
——你們有誰真的看過我的畫?有誰知道我離開貴族學校來到這裡,忍受著痛苦就是為了擺脫和我父親的關係!?沒有,一個都沒有!你們只是看不慣我的身份,看不管我生下來就被光環照耀著。可是有沒有人想過,我想要的根本不是這些!?
周圍的人群定格了。沒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沒人甚至想象過這個任誰都可以欺負幾下的弱小男孩竟然張口反駁了。但是,幾秒鐘之後,大家紛紛散開了。沒有同情,沒有理解,更沒有欣賞,大家只是平靜地望著他,接著離開了。翼沒有後悔,雖然這些話本來就沒什麼意義、不該說,但是他的心裡舒坦了許多,因為壓抑在胸口的痛苦終於釋放了一些。
突然有個人從後面拍了翼的肩膀。翼轉頭,面前是一個比他差不多高的男孩。銘牌上寫著:卡貝爾。李
——不如我來幫你吧。
男孩長得很美,美的特別不真實:棕黑色的頭髮及肩,長睫毛下是灰藍色的眼眸。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