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江寧就算刻意讓自己低調,還是掩飾不了那種遊刃有餘般的魅力。
相較之下一旁的吉他聲很囂張,雖然吉他手除了站在那之外不太跑也不跳,只偶爾隨著音樂激昂處晃動身體,但感覺就是很囂張。
的確技巧不錯,也很有魅力,但是就是哪裡怪怪的。
哪裡很怪異,沈真謙卻一時說不上來。
梁嘉禪是個過於自信的人,自信到無賴、甚至是目中無人的程度。第一次見到梁嘉禪,其實沈真謙對他的印象很糟糕。
一身沾著髒汙的寬大T…shirt跟鬆鬆垮垮的牛仔褲,褲子上還沾著不明黑漬,嘴上咬著煙,一手還拿著布丁,整體的不協調感讓沈真謙打從一進門就覺得這個人很礙眼。
沈真謙只要不喜歡一個人,一定會讓那個人清楚知道他不喜歡他。
因此他只要不小心看到梁嘉禪就皺眉,梁嘉禪回了什麼話就當沒聽見。沈真謙沒有無聊到去找人吵架,卻也沒有大愛到對不喜歡的人和顏悅色。
因為是即將出片的樂團,公司特別替他們弄來了一個錄音室,這點被梁嘉禪譏笑是唯一的福利。
江寧倒是淡淡地說有錄音室就不錯了,至少不是要他們到處流浪依賴別人家的錄音室生活。
樂團裡的人出現在錄音室的時間很不一定,宋冠真早上要上課,因此不太出現,主唱夏採早上要打工,因此也不太出現,梁嘉禪據說要教學生,除了授課時間以外,他大多會揹著吉他晃到錄音室來窩著,據說是用公司的睡公司的,水電不用錢的緣故。
“嘉禪,你既然來錄音室,就好好的把曲子修一修吧?”江寧曾經拿著一疊樂譜對梁嘉禪抱怨,當時梁嘉禪正開心地用著電腦,MSN的訊息通知音不斷響起,惹得幾分鐘前夏採才大罵髒話扔了垃圾過來。
梁嘉禪被砸了不以為意,繼續跟老媽聊MSN。
聽江寧這樣說,他捏著煙咬了咬,沉吟道:“你每天都要我改曲子,我就他媽的每天都在改曲子,改啊改啊改的,啊結果到底是要改哪裡咧?改到最後連我都不知道了,那乾脆不要改好了啊。”然後大嘆一口氣,突然瞥一眼窩在沙發上看小說的沈真謙,眉毛動了動,拔高聲音說:“喔每天改曲子I feel好lonely喔──”
沈真謙沒理他,倒是宋冠真大笑,嘴裡的餅乾差點衝到鼻腔去。梁嘉禪瞪他一眼:“笑什麼笑?沒聽過英文喔?沒讀書。”
然後宋冠真笑得更加大聲。
一旁正在看時尚雜誌的夏採忍不住又扔來一個垃圾,大罵:“你改改你的腦子吧白痴!”
梁嘉禪被砸了還是沒什麼反應,就是當晚沈真謙看完小說要回去的時候,他也快快換上一件褲子跟了出去。沈真謙走上樓梯準備出位在地下室的錄音室,回頭看了一眼梁嘉禪,唇抿了抿,上投出口的鐵門關著,僅從門上的鐵欄杆映入一些月光。沈真謙的臉看不太清楚,大半融在黑暗中,只隱約照出髮絲的淡金,以及唇上那一抹亮色。
梁嘉禪舌頭靠在下唇上,笑得很幼稚:“哈羅哈羅。”
沈真謙微微皺眉,不理他繼續走。
梁嘉禪跟在後頭,揚聲問:“欸,你幹麼都不理我,是不是要我說英文你才會理我啊?你哪裡看我不高興你就說啊,我這人脾氣很好,你說說看啊沒關係嘛。”
出了地下室,沈真謙將手插在外套口袋裡低頭急步走出小巷,後頭梁嘉禪嘆氣,又拔高聲音說:“欸,我到底哪裡惹你不開心啊?”
沈真謙終於停下腳步,回頭冷冷看他一眼:“既然知道我討厭你,就少來惹我,白痴。”
既然知道我不喜歡你就不要來理我啦討厭!
梁嘉禪一邊這麼重複,一邊困惑地走回錄音室。
說到底他還是不知道沈真謙為什麼討厭他,只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梁嘉禪也不是真的脾氣好到別人一天到晚擺臭臉給他看他還能笑嘻嘻地說沒關係,他開始不給沈真謙好臉色看,看到沈真謙還要用加強三倍兇狠的眼神瞪回去,因此當宋冠真打電話來告訴他中秋節烤肉,要他去詢問沈真謙意願時,梁嘉禪的臉瞬間黑了大半。
沈真謙電話不透漏給別人,因此他只得騎著機車到沈真謙的住處,按了好幾次電鈴,等待對方用更臭的表情來迎接他。
只是門一開啟首先撲來的卻是滿室的酒味,接著鐵門才爬上一雙慘白的手,嚇得梁嘉禪差點慘叫出聲。
接著探出的是沈真謙略帶困惑神色的臉,他靠在紗窗上,一再眨動迷濛的墨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