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怕陳恪之。
非常忌諱。
有他在,他根本動不了覃松雪。
而覃松雪有陳恪之在,做什麼都肆無忌憚,還公然嘲諷黎超的字寫得難看。
歐陽詢的字非常好掌握,但黎超是初學者,總有不會寫的地方,但他又愛面子,為了顯得自己聰明,覃父教了一遍後他就會搶著說會了會了。
覃父沒心思驗證他是真會還是假會,既然他說會那就算會了吧,所以沒再教他。
雖然沒學會那個筆法,黎超該裝的還是得裝下去,硬著頭皮回憶剛才覃父的起筆走勢一點一點地寫那個字。
“嘿嘿。”覃松雪叼著筆,看黎超的毛邊紙。
黎超知道自己是寫錯了,色厲內荏道:“笑什麼笑,剛才姑父就是那麼教的!”
覃松雪撇了撇嘴,走到黎超旁邊,看了那個字,然後十分精準地臨摹了黎超寫不會的那個字。
“我爸爸講是這樣寫的,你真是……嘖嘖……”覃松雪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惋惜表情,“七竅通了六竅啊。”
一竅不通。
黎超簡直要被這小痞子氣炸了,覃松雪他不就是多學了幾年字嗎,吵什麼吵,寫個字也在他面前炫耀半天!
“球球。”陳恪之用食指敲了敲覃松雪還沒寫完的字帖,讓他回去,別老管閒事。
覃松雪得意洋洋地跑回去繼續臨摹。
一個暑假下來黎超被覃松雪整了好幾回,黎超一直沒找到機會報復回來。諷刺覃松雪字寫的醜,他看不懂,想不出他的字醜在哪裡;要揍覃松雪還有陳恪之在,畢竟他一人之力太單薄,他絕對打不過陳恪之;別的惡作劇又沒地方實施,這裡是覃家,他也不能撒野。
黎超憋屈了將近兩個月。
而黎超和覃松雪的矛盾在積了這麼些年達到了頂點,終於在開學之後爆發出來。
陳恪之上了初中,上學和放學不和覃松雪一路了,覃松雪只能自己走著去,邊上沒了那個可以隨時說話的人他有些不習慣外加不高興。
下午三節課,覃松雪第二節有體育,剛好和黎超那個班碰在一起。
小學的體育課老師都不怎麼管,做了熱身運動以後就宣佈自由活動了,而小朋友們,特別是男孩子都會聚集在學校修的小遊樂場裡面玩兒。
小遊樂場裡面有用大塊的水泥轉頭砌成的模擬城堡和圍牆,遊樂場的地面又鋪滿了小碎石子。覃松雪喜歡和同學在裡面打攻防戰的遊戲,撿根木棍當劍,石子當飛鏢,從一年級一直到現在。
黎超第一次上體育課的時候就看見覃松雪了,那小痞子就算化成灰了他都認得。
黎超肚子裡一直憋著氣呢,覃松雪落了單,他一定得把暑假吃的虧全部補回來。
覃松雪和他同學扔石子都是一粒一粒地扔,直徑不超過一厘米,砸在身上也不疼,偶爾他們還會用做的沙包代替。
覃松雪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黎超,開心的一直在城堡上面爬上爬下,轉移陣地。
瞄準,扔一個小石子出去。
“打中啦!你一秒鐘不準動!”覃松雪喊道。
突然間一大把石子從後面擊向了覃松雪,覃松雪毫無防備,頓時哇哇大叫。
“哪個拿石頭丟我咧?好痛啊!好痛啊!”覃松雪捂著後腦回頭看。
又一把石子飛了過來,正好一粒小碎石擊中了覃松雪的左眼睛。
“啊——!”覃松雪疼得眼淚刷的下來了,捂住受傷的眼睛蹲在地上,等疼痛緩解過去。
黎超不知道他砸中了覃松雪的眼睛,跑過去大喊大叫:“覃松雪!你剛才丟石頭砸到我眼睛裡頭去啦!我眼睛現在都是紅的!”
黎超確實雙眼通紅,那是他過來之前自己拼命搓的。
“我的眼睛……”覃松雪滿臉眼淚,想的都是如果他瞎了怎麼辦,打他的那個人怎麼那麼壞!不對……剛剛說話的怎麼好像是黎超?
是他扔的石頭?
覃松雪根本沒聽黎超話的內容,倏地就地抓了一大把石子,站起來砸向黎超!
就是這個沒教養的二流子砸他!要是他真的看不見了怎麼辦?他就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小恪蟈蟈了!他再也不能寫字了!
覃松雪恨死了黎超,恨不得當場把他捶死。
砸完之後覃松雪拿起手裡的木棍就往黎超身上打,黎超猝不及防,手裡沒拿著傢伙,被覃松雪打了好幾下狠的。
黎超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