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那叫一個標準,剛開始陳恪之每做一個都累得不行,可仍然堅持著做完了所有運動量,陳父十分滿意,尋思著再過幾年得讓這小子做做引體向上了。
九十年代初期的娛樂生活很少,陳父和覃母工作忙,到了週末一般都是覃父和陳母帶著倆孩子出去玩兒,陳父的工作相對輕鬆一些,偶爾還能跟著他們一起來。
覃父不學西洋畫,所以帶著覃松雪去玩的時候沒有累贅的畫板,所有風景都記在腦子裡了。雖然沒有太多的娛樂設施,但勝在環境好,小縣城山清水秀的,覃父偏愛緊挨著縣城那座小山上建的公園,可以俯瞰整個縣城的風景,公園最上邊還有烈士墓,是幾十年前參軍打日本鬼子犧牲了的當地戰士。
縣城很小,四周都是山,整個城大部分都被一條河環繞著。覃父用公園的最頂層視角畫的很多張寫意山水都是以這條河為藍本。覃父還愛攝影,省吃儉用借錢買了臺尼康的膠片機,帶著覃松雪出來的時候就會拿著相機給他拍照。那個時候相機還是個稀罕物,沒少被人借,覃父不想這五六千塊錢的東西出什麼岔子,所以每次有人來借,他都會跟著去當臨時攝影師。
覃父和陳父一樣,高中畢業就當兵去了,不過他當的是文藝兵,復原回來就去了文工團,負責教跳舞。雖然收入不高,但好歹是個正經工作。覃松雪的爺爺奶奶過世得早,外公外婆都在外地,所以照顧覃松雪的自然就落到了陳家奶奶的頭上,陳家奶奶對付小孩兒很有一手,加上有陳恪之在,原本鬧騰的覃松雪竟然比在覃父覃母手裡安靜許多。
這下子不僅是覃父,連覃母都覺得自己生了個白眼狼。
第2章chapter2
覃松雪兩歲了,還沒上幼兒園,行動明顯比一年前迅猛快捷,而且還特別標新立異。別人家小孩兒上樓梯都是用走的,他個子小腿短,走路又著急,每次都四肢並用地往上爬,蹭得滿身都是灰。陳恪之不管去哪兒回來都是乾乾淨淨的,覃松雪就不同了,不管再幹淨的衣服,到了他身上,不出半天保準一身泥。
覃母剛開始還在百貨大樓給他買好衣服穿,洗來洗去不耐煩了,乾脆跑去農貿市場的地攤給覃松雪買了一堆幾塊錢一件的小背心,實在洗不乾淨也不會太心疼。覃母時常感慨,都是孩子,怎麼覃松雪和陳恪之差距就這麼大呢。
小縣城的幼兒園分為小、中、大三個班,陳恪之兩歲入學,五歲畢業,現在得上學前班了,雖然他年齡還不夠,但總不能在幼兒園留一級啊。於是陳父帶著他去報名,果然老師一看就說,這孩子還不到入學年紀,等一年後再來。
陳父急了,這不是耽誤他們家寶貝兒子嗎?想起和小學校長有點交情,就領著陳恪之去了校長辦公室,校長笑眯眯地問,小朋友,你知道一加一等於幾嗎?
陳恪之看了校長一眼,淡定地用英文道:“one plus onetwo。”
這下子把校長和陳父都嚇得不輕,那時候九年義務教育裡還沒英文呢,這小子順口就出來了一口的標準倫敦音。
陳父問他:“兒子誒,你什麼時候學的啊?”陳母之前跟他提過陳恪之會在家裡聽英語磁帶,但他沒怎麼在意,小孩子對這些總會有些好奇。誰能想到一個五歲的孩子會去學這東西啊?
陳恪之皺了皺眉,活脫脫一個小大人樣:“我看了媽媽的書。”一口標準的普通話。陳母是北方人,不會說這個南方小縣城的方言,到哪兒都是一口的普通話,連帶著陳恪之也受了影響,陳父幾乎沒聽過他說方言的時候。
陳父差點忘了陳母是英語專業畢業的,正在縣裡的一中當英語老師,家裡的英語書放了書櫃的一整排。
“老潘啊,你看我們家孩子怎麼樣?夠入學資格吧?”陳父很是得意,誰不想自家孩子在別人面前出盡風頭啊。
潘校長不信邪,又問:“小朋友,你會背古詩嗎?”
陳恪之對這種弱智的考試很無語,但為了能順利入學,他必須得配合,眼睛一閉,薄薄的嘴唇上下這麼一碰,兒童特有的清脆聲線就響了起來:“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閒雲潭影日悠悠,物轉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留……”
潘校長的心情用現在的話來說,簡直想給這小子跪了,五歲的小孩兒能隨口背個什麼的就已經很不錯了,陳恪之倒好,直接背了一首王勃的千古名篇,還字正腔圓,一個錯別字沒有,當然這和覃父平時的薰陶不無關係。
潘校長覺得他遇見了個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