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不止。
手肘的血還在滴,可白數根本不在意這點小傷,他手裡拿著柄黑色的槍,沒興趣看手下敗將王國建,反而望向那個一槍精準無誤打穿人手掌的黑衣打手, 較有意味的問:“名字?”
那黑衣人輕輕一笑,平淡無奇的臉龐亮了起來:“老大叫我小高就好。”
“之前最先喊我提醒我的也是你吧。”白數了然的問道。
“是。”小高答。
白數環視一圈,對他用手槍指指王國建:“拿他的那把狙擊槍朝他開一槍。打殘了。別叫人看出來!”
小高琢磨琢磨,似是聽懂了老大的旨意,不急不慢的從鬍子手裡接過狙擊槍,走到倒在地上有氣無力的王國建身旁,或站或蹲悠閒的選著角度,閉著一隻眼瞄準片刻,悠閒的朝他放了一槍,造成王八羔子自殘的假象。
槍聲響起,竟打在之前相同的位置,分毫不差,王國建聲嘶力竭的慘叫起來,如同鬼哭狼嚎。
小高笑得殘忍,還俏皮的對白數眨了眨眼。
湯讓捂住欽宇方的眼睛和耳朵,在旁看得心驚膽戰,汗流浹背,從心底裡冒出冷意。光聽那聲槍響,這麼近的距離,別說王國建在劇痛中疼得殺豬叫,就是他看著也是一抖,彷彿感同身受。
彷彿此刻才注意到湯讓和欽宇方,白數轉頭望他倆一眼,回頭對欽奇言道:“奇言,你們先走。”
欽奇言走過去拍拍他肩膀:“這裡交給你了。”轉身對湯讓打個手勢,簡潔的說,“走了。”
湯讓不敢不多言,一言不發的抱起欽宇方跟著他往外走。
豈料推開門時, 白數突然站起身,喊住他發問:“湯讓,我記得你是個記者?”
湯讓不明白他這麼的用意,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欽奇言倒是領會白數話裡頭的深意,面容沉靜的答:“放心!他不會報道。”
“走吧。”白數這才朝他們揮揮手槍。
欽奇言他們一前一後的走出餐館。
陽光灑在身上,湯讓長舒口氣,才覺出些暖意。
欽宇方自幼古靈精怪愛撒嬌,可那場面他愣是大氣不敢出,不吵不鬧,連湯讓捂住他眼睛和耳朵也全都乖順地順從,沒一點反抗。直到走出去,埋在湯讓肩膀上的小腦袋才抬起來,睜著溼潤潤的大眼睛,哭嚷著喊他爸爸抱。
欽奇言接過抽泣的兒子,輕拍他背脊,把湯讓帶到車前,拿出車鑰匙開鎖,語氣略帶強硬的命令道:“我送你回去。”
“好。”這節骨眼上,湯讓也不客氣的答應。
車停在家門口,湯讓走下車,欽奇言拉他胳膊一把,叫住他,寬言道:“發生這事我也挺意外,今天的事別往心裡去。”
“欽總,我知道。”湯讓笑了,朝他點點頭。
“嗯。”欽奇言這才放開他的胳膊,關上車門。
送走了欽奇言父子,湯讓獨自走進家中,累得躺在床上不想起來。
其實,白數問他的話,當時雖然一時沒懂,經欽奇言這麼一答,他也回過味來。湯讓只是反映遲鈍,做什麼事都比別人慢半拍,不代表他覺不出來,白數的話讓他隱隱有點不舒服,那是種高高在上的語氣,缺乏對人的基本尊重,看不起的人連正眼都懶得給一個。
欽奇言氣質高傲,又板著臉,神情嚴肅,但他至少懂得給人應有的尊重,和白數全然不同。
或許這就是欽總為什麼說,白數這人極端自負吧。湯讓歪著頭決定以後和這位白大哥少接觸,那種人他惹不起。
幾日後,湯讓在每日晚報上看到一則新聞,看到圖中的兩人,大吃一驚,是一張王國建和藍刀疤在監獄裡的照片。
文章大致講的是王國建和藍刀疤兩人持槍殺人未遂,被債主事先得知,聯絡了警方,將兩人捉拿歸案,高階人民法院正在受理,法律界的專業人士估計法院很有可能判處兩人無期徒刑。
文中言辭激烈地批判譴責了王國建兩人的行為,讚揚了警方不畏懼兇手的果敢,絲毫沒提及白數他們。
之後,大街小巷每個路段,張貼滿了公安局“嚴禁私藏槍支”的告示。
日子過的飛快,還沒等湯讓從槍擊案這事徹底琢磨回來,五一長假便漸漸臨近,大姐再三打電話來催,湯讓向她保證數次,五一長假一定回老家,決不食言。
四月末最後一天,湯讓背上塞滿衣服的旅行包,左手拎著買給大姐的禮物,走上動車,踏上了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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