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打滾起來,連拖帶拽的硬要他和他們一起走。
小孩子難哄,特別是像欽宇方這樣又聰明又調皮的男孩子,更加難搞。欽奇言眉頭一皺,眼見要發作,湯讓對他搖搖頭,朝他做了“交給我”的手勢,好聲好氣的哄了男孩半天。
一個晚上全泡在哄欽宇方上,小孩子哭得累了,眼皮子開始上下打架,湯讓順勢把他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等他熟睡後出了臥室。
“我說了多少次,小孩子不能寵。”欽奇言見他出來,隨口批評道。
湯讓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坐到他對面:“什麼時候走?具體日子定了麼?”
“沒定。其他還好說,就是要給宇方辦簽證和那邊的學校手續,比較麻煩。”
望進湯讓的眼眸,欽奇言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起來:“我和宇方走後,這房子你自己住著不用搬,照顧好自己,平日注意多出去運動,聽到麼?”
湯讓心中一澀,使勁的點了點頭。
52
欽奇言處理公事上繁瑣的交接事宜,又替欽宇方辦理了轉學和簽證手續。孩子的簽證和轉學最麻煩,一次不夠,鐵定要跑個好幾回。欽奇言事多走不開的時候,都是湯讓主動攬下,特地向領導請了年假,準備好資料去相關機構辦理,政府機構朝南坐,光為了欽宇方的轉學手續,他來回跑了不下三次。
一個月很快過去,只差欽宇方的轉學手續沒能下來,簽證倒是因為有奶奶爺爺在國外定居,很快就下來了。
這一個人月中,其他人看不出什麼異樣,只有湯讓自己最清楚,最近做事老是走神,集中不了注意力,工作也不如以前積極用心,偶爾會犯點白痴的低階錯誤。和他朝夕相處的欽奇言是第一個察覺到湯讓的反常,可他若無其事,即不提也不點破,面不改色的看在眼裡,不動聲色。
一個多月的時間,兩人相處表面上看不出任何跡象,仍舊地平靜的過著日子。比預定日期拖了整整半個月,父子倆的手續才全部辦了下來。
欽奇言定的午夜三點的航班,扛起睡得香的兒子,一手接過湯讓遞來的行李箱,對面前人只道:“走了。”
“嗯。”湯讓欲言又止,遲疑的應聲。
防盜門“吱呀”一聲關上了,湯讓想也不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火速跑到廚房的視窗,拉開窗探出頭朝樓下望去,看到欽奇言懷抱著兒子不急不慢的走出了樓。
似有所感,欽奇言停下腳步,仰起頭朝自家窗戶望去,湯讓一怔來不及躲開,直愣愣地撞入他的視線。欽奇言神色平靜,並不意外,朝他揮揮手後,轉過頭漸漸走遠。
看著父子倆一點點的消失在自己視野,湯讓洩氣般的癱倒在沙發上。
這次是真的走了!從今往後,這屋裡便只剩他一人。
想起欽奇言站在樓下朝他揮手的情景,湯讓緊咬著唇,藏在心底的那句“你去了美國還回來麼?”猶豫再三,終究沒能問出來。
他和他兩人到底算怎麼回事?以前湯讓不去想,或者說潛意識裡不敢深想。
一個外地人到大城市裡找工作,背井離鄉不是這麼好過的,其中的艱難辛酸,湯讓不敢和大姐說,怕她擔心,關係好的哥們不在同一個城市,身邊暫時找不出能傾訴體己的兄弟,通常只能他獨自品嚐。
從前,望著在街上依偎的情侶與手牽手的一家三口,對著自己空空蕩蕩租的小房子,說不羨慕是假的,所以每次節假日他都迫不及待的往老家趕,只盼這假能放的再長點。
直到欽奇言和欽宇方闖進他的生活,不知不覺中融入他的生活,他單調一成不變的生活泛起了不小的波瀾,要顧忌的事和人多了,自然沒空東想西想。
貧乏的兩點一線生活一下子變得豐富多彩,平日一些八卦小事,終於找到人聽,終於找到人和他討論。做飯不再只為了自己填飽肚子,飯桌上二人交談日常生活中碰到的瑣事,說些柴米油鹽醬醋的家裡長家裡短,變成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他待欽奇言父子倆如同自己的家人,欽奇言平日裡也對他多有關照應。
記得有回兩人帶著方方去超市買東西,看到新一季的昂貴進口車厘子,看了看價格版上的標價,他不免望而卻步,沮喪的去挑選其他廉價水果。這一幕被身旁做事細心嚴謹的欽總看在眼裡,徑自去車厘子的貨架上取了一袋放進手推車,然後認真的同他說:“吃上面不能虧待自己。”
他曾以為會這樣過一輩子,和欽總父子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偶爾逗逗欽宇方小朋友,聽聽欽奇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