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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列室瞧作品去了,趁機低聲問:「我聽陳師兄說,有個新加坡的學校聘你,你怎麼不去?」

「噓……」柏為嶼怕怕地往陳列室看一眼,「別被曹老知道,他會揍我。」

「你真是……」楊小空無奈,「很好的機會欸!別系的人搶著去。」

柏為嶼割下一小塊螺鈿,在砂紙上磨圓潤,沒好氣說:「老外總是想挖牆腳,像我們這樣學現代繪畫結合傳統藝術的,在國外挺吃香,在國內反而不好發展,這個局面很詭異。」

楊小空不住地用報紙擦手上的油,淡然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可又沒讓你去一輩子,去打拼幾年回來,總比現在這樣當無業遊民更好。」

柏為嶼將菸頭戳在桌角,賴皮兮兮地抖著腿,說:「我就是安於現狀,現在發展得不錯,又不缺吃喝,能安安心心地做創作,日子過得多逍遙,何必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打拼?再說,我是個語言白痴,到那……麼遙遠的地方,沒朋友會憋死的。」

楊小空一笑,「你就是懶。」

「我是懶,怎樣?」柏為嶼推他一把,一本正經地瞪大眼,「我知道了,你想把我這個絆腳石趕走,以後你就是漆畫界的新貴,是不是?師弟,你好險惡的用心啊!」

楊小空無語,搬起一塊小漆板往陰乾房走,「得,我再理你就見鬼了。」

柏為嶼攬住他的腰,淫笑,「師弟,我和你開玩笑的,別生氣。」

楊小空把板舉高,「別動,還沒幹呢!」

柏為嶼上下其手,「唷,小蠻腰……」

「喂!」楊小空急出一頭汗,「癢,你別亂動!」

曹老從陳列室出來,殺氣騰騰地操起柳棍,沒頭沒腦地亂抽,「怎麼又抱在一起了?你們整天摟摟抱抱的,像什麼話?敗壞師門!」

柏為嶼見勢頭不對,撇下楊小空一溜煙跑了。

楊小空舉著漆板左躲右閃,可憐巴巴地求饒道:「唉唉,曹老,不關我的事啊……」

妝碧堂對面的工瓷坊今天開窯,幾件釉裡紅的髮色差強人意,窯工們拎出瓷器,魏南河看了一眼,搖頭說:「敲掉吧。」

柏為嶼從廚房裡偷了只鴨爪子,坐在柴窯邊湊熱鬧,「你真是浪費啊!」

魏南河趕蒼蠅般揮揮手,「一邊去。」

柏為嶼拍拍屁股站起來,正要乖乖地滾一邊去,魏南河又叫住他,問:「小七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柏為嶼嚼著鴨爪,吊兒郎當地吐出骨頭,「有時有。」

「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嫌肉不夠吃。」柏為嶼說了一半,疑道:「怎麼,他沒給你電話?」

「不是。」魏南河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沒你的事了,滾吧!」

「什麼態度,大師兄了不起啊?」柏為嶼白眼一翻,悻悻然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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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正七剛去軍訓前幾天,每晚打一通電話回來報告情況,囉囉嗦嗦一大堆廢話,可時間一久,那小子每天不知道忙什麼,不主動打電話了;魏南河打過去,想問問他:吃飽沒?累了沒?想家沒?

不想,那死孩子沒說幾句就不耐煩,行啦,你別什麼都問,老媽子啊你?我打牌呢,就這樣!

魏叫獸打擊不小,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接連三天沒給小孩打電話去自討沒趣。

下午到系裡開會,院長就教授資格考核大發言論,白左寒坐在魏南河旁邊,輕輕敲打扶手,問:「今年院裡就一個正教授名額,有沒有興趣和我爭?」

魏南河苦笑,「白左寒一出,誰與爭鋒?」

白左寒嗤笑,「拉倒吧!說得這麼委屈,還不是你自己那課題論文沒有趕出來;得,你等明年吧!」

「是是是!」魏南河調侃道:「您老今年趕緊升了,把明年的空缺給我騰出來吧!」

「明年就一個名額,我看你還是沒戲。」白左寒抽出一支菸在指尖轉動,挑眉看了魏南河一眼,「校長的侄子也要評正教授,我把他擠下去,讓你明年去和他鬥。」

校長的侄子在油畫系任教,裙帶關係尤其剽悍,魏南河估摸著自己沒能耐鬥得過人家,便道:「那我等後年好了。」

白左寒恨鐵不成鋼,「你就是沒志氣!」

魏南河一樂,「我沒志氣不是一年、兩年了,評副教授那會兒,也是和這傢伙撞了,校長委託院長來找我談話,我還不是拱手讓他?」

白左寒不屑道:「我要的東西,除非爭取不到,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