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部分

小朱搖頭,我看啊,夠嗆。

我心裡說不上是高興多些還是難過多些,我為自己感到高興而羞恥,我無比鄙視會高興的自己。

小朱說,這女的啊,怎麼瞅怎麼像煙霧彈。

沒多久,我就明白了小朱說煙霧彈的意思。老四經常跟一個男孩在一起,那男孩頭髮染得亂七八糟,身上衣服露得亂七八糟,說話髒得亂七八糟。

我問小朱老四從哪整個這麼一極品。

小朱說gay吧認識的唄,這貨一看就是賣的啊。

我驚嚇,小朱你現在連gay吧都知道了?

小朱說知道算什麼,我還去過呢!

我像不認識小朱一樣,從頭到尾把他看一遍,說,你認真了?

小朱說,對,阿堯,我找到那個人了,那個人就是趙清明,我比你勇敢。

我說萬一以後你和趙老師不好了……

小朱說,那就是我生命結束的一刻,他敢對不起我,我先殺了他,再自殺。

把我嚇得再也不敢跟小朱討論同/性戀這種話題。

這個男孩的出現,讓我意識到在gay圈,老四這種型別有多受歡迎。貌似在gay圈怎麼說來著?十gay九受,一攻難求?老四這種長相很man性格體貼的男人,很多小受搶著要。

我跟老四依然是同寢,我們平常會說話,例如:別擋道讓我過一下、借我有機實驗報告、論文的參考文獻格式怎麼寫、老師讓我告訴你明天交印題費等等等。

除了這種必須要說的話之外,老四唯一跟我說過一次廢話是在網上聊qq。

他給我發了一個搞笑圖片,上面是兩個人的qq對話,一個人說“見過大爺手/淫沒?”,另一個回答沒,先頭那人說“鬱悶,打錯字,建國大業首映沒?”。

我當時看了哈哈大笑。

想給老四回一個搞笑的笑話啥的,絞盡腦汁想不出,腦抽一樣隨口就問了一句:“你跟那個男孩還好嗎?”

老四回:“什麼那個男孩,他有名字的,他叫楊嘉樂,很好。”

我不知道怎麼接話。

我以前跟他聊天從來不會出現這種沒話說的情況。對於這種新情況我還得適應一段日子。

我說:“有句話想跟你說很久了:對不起。”

老四回:“沒關係。”

我愣愣地盯著電腦螢幕上的這三個字,再不知該說什麼。

聊天就此中斷。

我們之間說不清是友情還是愛情的那點情誼,也就此中斷。

我們再也不會一起上課,一個人記筆記一個人睡覺,再也不會一起吃飯,一個人打飯一個人去搶免費湯,再也不會聊天聊到半夜,再也不會摟摟抱抱毫無顧忌地玩鬧,很多很多的再也不會。我們兩個人,到底還是兩個人,不是一個人。兩個人也好一個人也罷,反正我還撐得住。

零九年開始流行甲流,即甲型H1N1流感病毒。我們是學這個的,我們接觸到這個東西不是從電視從網路上知道哪裡又死多少人什麼的,我第一次聽到甲型H1N1流感病毒是我們老師在課堂上講課。

我們平常接觸的病毒多了,大家對這個H1N1都沒當回事,後來學校領導說已經蔓延到我們這座城市了,大家上課才上了心。上心的意思就是偶爾睡醒了聽一會課。

九月末,每個寢室發了體溫計,要求寢室長每天給寢室成員量體溫上報,發現發燒有流感症狀的,立即隔離。

小朱搬走了,司圖抄襲打架事件之後不住寢室,搬回了父母在本市的房子,5438寢就剩下我和老四兩個人。上大二了,沒有大一時檢查那麼嚴,老四便經常白天逃課,晚上來個夜不歸宿。

整個寢室,變成了我的單人間。

我常常一個人從教室回來,一個人爬上床,睜著眼睛到天明。

我再也不想學習了,反正我怎麼學都已經被取消了評優評幹資格,已經沒有學位證了,我就破罐子破摔吧。

週六週日沒課,躺在床上躺一天,不動,不吃不喝,什麼也不做也不想,就那麼躺著。

流感一來,學校查寢嚴了,小朱、司圖、老四,這些平常見不到的人,都回了寢室。

我們四個人又聚在一起了,再也沒有以前的歡聲笑語。我跟小朱還像以前那麼要好,但是老四和司圖在,我和小朱就有顧忌就聊不起來。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不能當做沒發生。就像白紙上寫了鉛筆字,用橡皮擦掉了也還是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