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忘了下了幾個月的忘掉你的決心了。
難怪我沒出息,是不是?
我知道你每次來找我,都因為你和韓煙關係不那麼好了。
所以我從來不問你韓煙的事
我想韓煙也從來不問我的
他不屑問我
你問我,那塊卡地亞藍氣球最後怎麼了,我說生氣就丟到黃浦江裡去了,你說:“這樣啊……下次買塊別的給你好了”
我說,那不行,我現在又不生氣了,我想要原來那一塊。
你看看我,又想了想,說:“你還記得原來那一塊表哪裡有磕過劃過的痕跡嗎?”
我說我保護的特好,一點痕跡也沒有。
你就嘿嘿笑笑,說那就容易了,再買一塊給我就可以了。
我當時就覺得你怎麼這麼不聰明,逗你玩呢,你也分不清楚的。
我們兩個站在江邊,吹風吹到半夜
你問要不要回“你的地方”
我猶豫著點點頭,心裡想,該編個什麼理由把租我房子的那對夫妻趕走呢?
你看我表情呆滯,以為我要後悔了,立刻伸出手,你不捉我手,你緊緊握住我手腕,你的手心很熱,像個剛剛打造好的還在發紅發燙的鐐銬,你又把我鎖住了……只是這次,我變成了你永不被釋放的囚徒。
我聽到韓煙的死訊的時候還在廣州,是那個舞劇巡演的最後一站。
衛青告訴我的,我當時正在後臺卸妝。
我問了好幾個為什麼,衛青什麼都不告訴我,就說我該知道這個訊息。
然後,我就開始打你電話,打了一個小時,最後也沒有打通。
於是我拿著身份證,用最快的速度找了個網咖,我以為網上會有訊息。
我只看到新聞上他曾經出席剪綵活動的照片,傲慢倨傲的讓人不敢直視的一個人。
我趕回去也沒有用,只要你不接我電話,我就找不到你。
我只好又打電話給衛青。
衛青的聲音聽起來就很疲憊
他說他一夜沒睡,你坐著他就陪你坐著,你看起來很不好。
我問韓煙是怎麼死的,是生病,還是意外?
我有種物傷其類的感覺。
衛青不肯說,只是讓我不要再問了。
我想他一定走得非常悽慘,不然,衛青那種老好人怎麼不肯吐露一個字。
我
去參加了他的葬禮,穿黑西裝,低著頭,誰也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誰。
你面色枯槁的站在所有人面前,你不讓填土,就沒人敢動。
等了很久,一旁的一箇中年婦人才說,時間不早了。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那個婦人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我猜她是你的母親,你們茶玻璃色的眼睛和單薄卻頗有風致的下巴幾乎一模一樣。
你像丟了魂一樣,無可奈何地擺擺手,我望著那個一點一點被填平的坑,忽然意識到,那個發號施令永遠勝過我的對手,就這樣消失了。
葬禮結束,你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手上有一株白玫瑰
最後一支花該由你放,你是他的愛人。
你固執的不肯放下去,一直死死捏著,直到花莖也蔫掉了,無精打采的垂著頭。
韓煙也許也在地下困惑,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