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學壹的這個房間簡直稱得上穠豔俗甜,好比一件景泰藍,圖案密不透風,琺琅質的光澤透出一個末代王朝的靡豔與奢侈。
馮學壹穿著浴袍,滿臉笑容的招呼他,“來來,我剛弄到一盒上好的雪茄,找你一起品——”
他的房間裡窗簾緊閉,唯有一處留有燈光,那裡並排擺著兩張短榻,榻上鋪著柔軟的提花織錦褥子,和同色的小圓枕,榻與榻之間是一隻茶几,茶几上擺放著一隻銅燈,其造型為一個曲裾深衣的漢代宮女跪坐手持蓮花,銅器線條流暢光滑,幽沉中散發著透亮的光澤,而燈光幽亮暖黃,籠著一小片套抽雪茄的工具,很有點夜半私語的曖昧和雪夜閉門讀禁書的香豔。茶几上還放了一整套的抽雪茄的工具,一瓶威士忌,兩隻馬克杯,一隻菸灰缸。
謝暄對雪茄並不熱衷,但馮學壹興致高昂,指著一張榻讓謝暄躺過去,自己拿出一盒桃花心木保溼盒的雪茄,放到茶几上,先開了酒瓶,往馬克杯上淺淺地倒了兩杯威士忌——
“先喝點酒——”他拿毛巾擦了擦瓶口,回身看見衣冠整齊的謝三少,蛋疼地皺了眉,“脫了脫了,整這人模狗樣看著破壞氣氛——”
謝暄也不矯情,脫了外套,扯掉了領帶,解了最上面的三顆紐扣,袖子捲到肘部,坐到一張榻上——別說,在那樣的情調下,人也真繃不住。謝暄跟馮學壹混得熟了,知道這個人最會享受生活,有時候又龜毛的很,不按他說的做,他能唸到你想死。
馮學壹坐到他對面的那張榻上,遞一杯酒給他,然後愜意地半躺到榻上,喝口酒,伸手掀開雪茄盒的蓋兒,裡面二十五支雪茄整整齊齊,深棕色的顏色潤澤勻密,一股濃郁的香味瀰漫開來——
他將雪茄盒往謝暄面前推了推,有些炫耀地說:“我託朋友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