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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蔣建輝笑笑,語氣淡淡,“你不要考高中了嘛,被學校知道就不好了,以後自己也注意點兒,別仗著有點能耐就到處惹事。”

周南生沉默下來,良久,才抬起頭,說:“蔣哥,我不考高中了——”

蔣建輝一愣,直直地注視著他,“不考高中幹什麼?你想讀職高?我跟你說,職高那塊兒完全就是混的,沒多大出息,那是沒辦法才去的——”

周南生垂下眼瞼,“我也不想讀職高——”

蔣哥的眉頭皺起來,“那你想幹什麼?”

周南生看著蔣建輝,“我給你看店。”

蔣建輝火冒三丈,“放你孃的屁,我需要你看店?”

周南生抿著唇不說話。蔣建輝站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踱步,目光如刀,來回鋸著周南生,“你是發什麼瘋,才有這個念頭?我跟你說,現在這社會,你不念書,一輩子窩囊——”

周南生擰過臉,犟著不說話。

蔣建輝忽然暴起一腳,踹在周南生身上,將他踹得人仰馬翻,“你他孃的給我滾!”

周南生一聲不吭地爬起來,走出屋子,冷風灌了他一頭一臉。

27

27、考驗 。。。

“都說屈原是中國第一位愛國詩人,其實這說法不對,那個年代並不像後來那樣具有強烈的國家意識,屈原殉的也不單單是國,更是家。他是王族後裔,跟楚國王室的利益是一致的,這跟後來的陸游、文天祥是不一樣的——”

秋日陽光遲遲,語文老師聲音也拖得長長的,一讚三嘆,迂迴往復,很是自我陶醉,但有多少學生在認真聽就不得而知了。語文老師姓於,年紀有些大了,於漢文功課上是一等一的好,稱得上博覽全書、觸類旁通,只是,在“名揚”就讀的學生大部分將來都不會參加高考,直接出國,因此,對國文興趣實在不大。老於老師便很有些鬱郁不得志,也有些寂寥。

“好,誰來將這段話翻譯一下?”

於老師的目光在一張張不是低著頭就是漫遊天際的臉上滑過,最後落到謝暄面上,“謝暄,你來試試——”

謝暄站起來,少年挺拔的身姿像剛衝破筍衣包圍的新竹,筆直、青春、潔淨,他微低頭,側臉的弧度柔和而清冷,隨著不急不緩不輕不重的語調,像一股清泉注入,讓一幫或正無聊或昏昏欲睡的腦袋不由自主地抬起頭,轉向窗邊的少年——

於老師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滿意,越來越慈祥,心裡面,不是沒有驕傲的——這是他的愛徒。

“很好,坐下。”

謝暄不驕不躁地坐下,隨著語文老師慢悠悠的講課節奏,思緒有些飄遠——

名揚私立高中,多少人削尖了腦袋瓜子想進去的貴族中學。曾經,它和其他幾所國內最好的私立高中幾乎壟斷了最優秀的教學資源,就像哈佛、耶魯這樣的常青藤名校一樣,是豪門的私人俱樂部,作為他們世襲權利地位的第一步。當然,國情不同了,情況也發生了改變——現在雖然它依舊擺脫不掉豪門貴族的影子,能在其中就讀的,大部分依舊非富即貴,但,並不是你有錢就可以,它還擁有嚴格的入學門檻,除了高得嚇死人的分數外,還有一項“品格”評價——這是一個很籠統的說法,並沒有嚴格的標準,比方說,一個窮孩子,很可能就因為顯示了“克服生活中挑戰”而獲得加分,這樣一來,一些豪門子弟就必須靠考得更高的分數才有可能邁進這道門檻——

那麼,可以想見不是嗎?能在其中就讀的富家子弟那股子高傲勁兒,都能將人藐視進土裡,他們就是天之驕子的代名詞。

這麼一群高傲的人湊一塊兒,自然是誰也不服誰,漸漸的,就形成了若干個小團體——而謝明玉絕對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個——不提他漂亮到有些尖銳的長相,就光是那眼神從內到外透出來的高高在上,永遠帶著點兒審視的味道,帶著認同或者不認同,你再看深一點兒,會發現,黑暗下面是野火,能燒著一切。何況,他又是個玩家——在他們那個圈子,玩,絕對一門學問,很多交情,都是在玩兒中建立起來的——

別忘了,這些出身豪門的子弟來這兒,可不僅僅是來學習的。

在中國辦事兒,大部分時候,拼的就是人脈——而師生關係、同學關係絕對要比將來那些純靠利益結合的聯盟要牢固得多,沒見著,叫老蔣“蔣校長”的都升官加爵了嗎?

下課,謝暄剛慢悠悠地收拾好課本,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衝進他們教室,兩隻手啪一下撐在謝暄桌上,“謝暄,壞菜了,何銘那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