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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的。」

「我沒有女朋友。」晏子殊頭也不回地答道。

「哦,那真可惜。」話雖如此,卡埃爾迪夫的語氣裡並沒有可惜的感覺,不過是純客套的對話罷了。

晏子殊輕輕地嘆息,他不怎麼喜歡和卡埃爾迪夫同行,有種強烈的「難以應付」的感覺,就好像身體被包裹在盔甲裡,一舉一動都很生硬。

晏子殊說不清這是為什麼,總之,他真想跳車一溜了之。

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怎麼會這樣……

「晏刑警,我讓你無聊了嗎?」卡埃爾迪夫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輕幽地說道。

「不是,我只是奇怪,閣下您在捷克就沒有朋友嗎?」晏子殊有點尷尬,自己的表情難道有那麼明顯嗎?

「我很少來捷克。」卡埃爾迪夫說道:「雖然我一直在旅行中。」

「那你都去了什麼地方?」一時忘了用敬語,晏子殊差點咬到舌頭,卡埃爾迪夫卻不介意,答道:「去年在阿富汗,前年在澳大利亞。」

「阿富汗?」晏子殊很吃驚地說:「您不是在那兒當戰地記者吧?」

卡埃爾迪夫笑而不語,汽車駛過大橋,可以看見布拉格城堡區,聖維特大教堂著名的尖頂,卡埃爾迪夫凝望著它,說:「請相信我,晏刑警,這絕對不是一趟無聊的旅程。」

晏子殊看著他,卻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

布拉格城堡,國家藝廊──

雖然還不到旅遊旺季,城堡內的遊客卻已經熙熙攘攘。

七、八個旅遊團簇在庭院裡,手持各色小旗,耳邊有人說德語,有人說法語,晏子殊甚至還聽見粵語。

進了國家藝廊,耳根頓時清靜了許多,交流展覽會就在一樓大廳,門邊豎著金屬探測器,穿黑西裝的保鏢沒有進展廳,只是守在門口。

「沒關係嗎?」晏子殊問身旁的卡埃爾迪夫。

「既然這裡沒有武器,也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而且,還有你在不是嗎?」卡埃爾迪夫曖昧地微笑。

「我才不會當你的盾牌!」晏子殊立即反駁,可真有什麼狀況出現時,他能只顧著自己嗎?就算他今天沒帶槍,可也還是員警。

「真可惡!」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晏子殊快步走在他前面。

大理石大廳寬敞而優雅,兩邊牆壁上懸掛著肖像畫、宗教場面、風景等等的油畫,晏子殊覺得這些畫有些眼熟。

他不由得放慢腳步,在一幅被鋼化玻璃罩住的宗教畫前,停了下來。

作者是生於一四八七年,卒於一五七六年的義大利畫家提香,作品的名字是《哀悼》。

晏子殊想起來了,他在威尼斯的美術院畫廊見過這幅畫,不過那時,是在地下金庫裡。

有人寄恐嚇信,指名道姓地要竊取提香的作品,雖然落款日期是四月一日〈愚人節〉,畫廊裡的員工都不相信,?長還是報了警,晏子殊是那次保護行動的負責人。

「你也喜歡這幅畫?」

卡埃爾迪夫如豎琴般低沈、雋永的嗓音,突然近在耳邊響起,晏子殊嚇了一大跳,怒瞪著他,喝道:「不要靠這麼近!」

「是你擋住了別人看畫啊。」卡埃爾迪夫一臉無辜。

晏子殊這才發現,他一人佔據了最好的位置,有外國遊客悻悻然地從後邊走過。

不免窘迫,晏子殊站開了些,再次仰頭看這布面油畫。

畫中間是一座文藝復興時期的墓地,安靜祥和的瑪利亞託著死去的基督,左邊是表情極端憤怒的蒙大那的瑪利亞,油畫右邊是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詭異的氣氛,死亡的暗示,晏子殊深深地搖了搖頭。

「不,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它。」

「為什麼?」

「我討厭墓地。」晏子殊皺著眉頭說:「難道你喜歡?」

「非常喜歡。」卡埃爾迪夫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並不理解它的意思,這是一幅閃耀在黑暗與光明之間的畫。」

「是嗎?」晏子殊再次凝視著它。

畫左右兩邊都有人物雕像,但是光線晦暗,右邊捧著大十字架的仕女,頭戴荊棘冠,它基座的上方有一隻從虛無中伸出的奇怪的手。

晏子殊第一次發現原來還有一隻手,他覺得毛骨悚然。

「哪裡有光明?」晏子殊不客氣地反問。

「光明從空中降落。」卡埃爾迪夫俏皮地用了托馬斯·拿騷的詩句。

「這是提香最後一幅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