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沒有罪?
不!晏子殊搖頭,很快否定第二點。
卡埃爾迪夫是欺世大盜,許多名畫、鑽石或傳奇古書的失竊,都與他有關。
另外,他經營軍火,參與鉅額利潤的非法交易。晏子殊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因為他本身就是個貴族,家族歷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十三世紀──卡埃爾迪夫富可敵國。
另一方面……晏子殊覺得舊傷口又抽疼起來,卡埃爾迪夫曾將他困在窮奢極欲又機關重重的城堡裡兩年,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克服那些恐怖的陷阱逃出來的,只知道出來後,復仇的烈焰已經燒盡理智,他拋開了刑警的身份,成為了一名狙擊手。
可惜最後還是失敗了,晏子殊低頭,牙關咬得咯吱響。
突然,公寓的門鈴被人急切地按響了,兩聲長,兩聲短,晏子殊回過神來,俐落地下床,快步走到玄關處開啟門。
「組長!」
門口站著一個金頭髮,微紅臉龐,比晏子殊稍矮一些的青年,他穿著短夾克和黑色牛仔褲,因為奔跑的關係,看上去有些急促:「克、克雷街又發生了……」
「謀殺案?」
晏子殊皺起眉頭,神色凝重地走回房間,青年傑米跟在他身後。
「是,局長要您立刻到克雷街去。」傑米說道:「員警和鑑識組已經到了那裡。」
「嗯。」晏子殊點頭,實際上他已經在換衣服了。
看到年輕又英俊的長官,像名模那樣袒露著緊實的背肌與修長的雙腿,傑米的臉孔漲紅了。
秀雅端正的五官,一絲不苟的嚴謹氣質,功績更是顯赫。當傑米知道他新任的長官是他仰慕已久的「夜鷹」後,非常興奮。
只是沒想到本人比傳說的更俊美,但也──更冷淡。
晏子殊把黑色的Golck手槍放進槍肩套,穿上灰色條紋的呢料西裝,他微垂的扇形睫毛,說明他正在思考這一連串的案件。
如果不出所料,這被害人的身份一定是土耳其人,並且和拜占庭時期的文物有關,究竟是誰……出於什麼目的……一一謀殺他們呢?
晏子殊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他眉宇間的陰鬱氣氛更濃了。
無視身旁的傑米,他大踏步地走向玄關。
「組長!我來開車。」早就習以為常的傑米趕緊跑到了他的前面。
十五分鐘後,頂著一明一暗的警示燈,深藍色的福特轎車在格雷街的一間旅館前停下。
旅館的玻璃門和石階前,圍著明黃色的塑膠條和警車,有兩個警員正在執勤。
晏子殊下車後,抬頭仰視了一下整棟旅館。
三樓的右翼燈火通明,有員警在窗邊走動。
出示證件後,晏子殊走進了旅館,這是一間鋪著紅色地毯與貼著藍碎花牆紙的俱樂部式旅店。
接待廳不大,分成兩部分,靠近大門的是登記臺,靠近黑色鐵門電梯的是休息區。晏子殊看到旅店服務員正聚在沙發旁,回答員警的提問。
晏子殊走過他們,搭電梯徑直上了三樓。
他在走廊裡碰到了同是國際刑警的西蒙·迪克森,後者戴著橡膠手套,正和一女員警說著什麼。
「子殊。」西蒙看到他,立刻叫道:「你過來看看。」
晏子殊點頭,緊跟著他大步走進案發現場。
洋溢著七十年代復古風情的客房非常凌亂,連地毯都已經被撕開掀起,露出陳年的木地板。
「簡直就像蝗蟲過境。」西蒙邊走邊嘲諷道,又抬起手示意:「被害者就倒臥在床邊,名字叫薩里哈·邁哈茂德·沙菲克·根其,土耳其人,五十七歲,從事珠寶和香料販賣,相當富有,喜好收藏古董。」
「和前兩人有許多共同點。」晏子殊接著說,走到覆蓋著白色塑膠膜的屍體旁蹲下,手小心地撩起塑膠膜一角。
「喉部有深紫的指痕,臉上有挫傷,好像被人拷問過。」晏子殊看過後說。
「是。」西蒙點頭說道:「致命傷是胸部的槍擊,可是沒有人聽見槍聲,槍上裝置了消音器。」
「兇手是有備而來。」晏子殊沉重的呼吸著,放下塑膠膜:「是誰第一個發現他的?」
「是旅店服務員。」
「半夜客房服務?」晏子殊質疑道。
「是,因為他租了計程車,要趕去國際機場。」
「連夜嗎?聽起來像是急著要逃開什麼……」
晏子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