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教睿睿要對人好一點,就算那個人沒有你聰明,也不會對他太壞。就是為了避免睿睿犯下這樣的錯誤。”我這樣告訴他:“還記得爸爸教睿睿的話嗎?”
“記得。”睿睿反應很快:“只要心是好的,就不會犯下非常大的錯誤。”
“睿睿要記住這點。”我安慰他:“就算別人不能保證,但是如果睿睿是在爸爸這裡犯下的錯誤,只要心不是壞的,爸爸就會原諒睿睿。”
睿睿放心了一點。
過了一會,他又問:“那鄭敖那時候的心是壞的嗎?”
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他。
我總覺得,鄭敖的性格,並不全是關映的錯誤。鄭家人天生的共性也有很大的原因在裡面,正如我以前所說,他們聰明得過了頭,所以把別人看得太輕了,除非是愛那個人,否則別人的喜怒哀樂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只是因為他們嘴角常常帶笑,所以一般人看不出他們這種根植在骨子裡的殘忍而已。
但是我看著睿睿從小長大,在我的約束下,並沒有像鄭敖小時候一樣。睿睿雖然嘴上倔強,對牛牛卻很好。
而且就算是鄭敖小時候,對我也是很好的。
我越想這個問題,就越覺得問題在朝一個我不能控制的方向發展。
如果鄭敖並沒有那麼壞,而且如果他也喜歡我,那我們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就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我也有錯。
這種錯,並不是那種別人說對不起你說“沒關係我也有錯”的那種錯。
而是要對目前這個狀況負責任的錯。
…
下午醫生過來給我檢查身體。
鄭敖守在一邊聽,直到聽到醫生說“可以進行適當的體育活動”才放下心來。
醫生在給管家和我講注意事項的時候,他在外面打電話,打著打著人都不見了。
我本來準備檢查完去看看睿睿的課上得怎麼樣了。結果管家過來跟我說,說鄭敖在後院練功房等我。
我以為是睿睿在學功夫,叫我過去看。
結果過去一看,後院裡靜悄悄的,一個傭人沒有。
鄭家的練功房並不是很大,反正向來人丁單薄,也沒有幾兄弟一起學的場面,佈置得很精細,離醫生住的地方也近,用的是木地板,擦得光可鑑人,外面都是開得正好的梅花,院子裡陳設著一些東西,也有石頭的樁子之類,都很古樸。
我推開門看了看,鄭敖盤腿坐在房間正中央,穿了一套寬鬆的練功服,純白,有點像公園的老頭老太太打太極穿的那種。
我不知道他要搞什麼鬼,看地板很乾淨的樣子,脫了鞋進去了。
“睿睿不在嗎?”我四處張望,鄭家到處都是古色古香的,連練功房也一樣。鄭家人學的都是中式功夫——也可能是因為天生底子沒有李貅那種混血兒好,又不像夏家是正兒八經的軍人,所以不使蠻力,學的都是技巧。不過不管怎樣,鄭敖那結實的腰腹比我這種軟趴趴的還是好多了。
“睿睿在上英文課。”鄭敖不知道在賣什麼關子:“你換衣服,把護具也戴上。”
“你要教我功夫嗎?”我不明所以:“我這個年紀,學功夫應該晚了吧?”
鄭敖站起來,給我把厚厚的羽絨服脫了,又要脫毛衣,我連忙自己脫,換褲子的時候總感覺背後有兩道灼熱視線,我自己捏了捏肚子上軟軟的肉,也覺得自己作為一個二十多歲的男青年這樣有點自暴自棄。
換好衣服,鄭敖給我戴防具,中式練功服配拳擊手套,再加上頭盔,有點不倫不類。
我難得看見他這樣嚴肅,給我戴頭盔的時候,垂著眼睛,睫毛非常好看,不知道在一本正經個什麼勁。
換好裝備,他帶著我走到一個站在地上的沙袋前面,說是沙袋,裡面其實是海綿之類,豎在地上,像個大號的木樁子。
“我教你幾招吧。”他告訴我:“直拳,側踢,還有過肩摔。”
我聽起來感覺招招都是打人的:“你別教我打架,我只要防守就好了。”
鄭敖完全不聽,擺好姿勢對著那沙袋就是一拳,打得沙袋往後一震,我也學他樣子揮了一拳,沙袋往後面仰了過去,還好這沙袋有點像不倒翁,怎麼打都不會翻。
“出拳要快。”他站在我身後,握著我拳頭教我擺好姿勢:“用的是寸勁,力氣要打在沙袋上面,等你會用力了,沙袋就不會往後翻了。”
我看他出拳,似乎確實有點門道。他一拳下去都是悶響,整個沙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