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江樹涼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染上了一百三十度寒熱病患者,用食指指著面前這個自己一直以為溫柔的男人。
餘譯舟一臉茫然,瞪著眼睛,疑惑地問,“你怎麼知道我腹黑?你又沒見過我的腹部”
江樹涼窘到不行,“你明明知道我跟蹤你,剛才為什麼在馬路上不質問我,進了蛋糕店你也不和我講話。要我坐下來吃蛋糕也不先問我,等我喝奶茶了突然冒出一句話。你分明是故意要至我於死地,不是腹黑是什麼?”
“那是因為你根本沒給我時間講出來啊。”餘譯舟拿著勺子攪拌著杯子裡的奶茶,抬頭,柔和的眉目。“可是你為什麼要跟蹤我?”
“我…”百口莫辯,江樹涼只好隨意胡扯,“我認錯人了。”
餘譯舟隨意笑笑,也不拆穿。說起來,自己的腹好像不黑吧,回家洗澡的時候在鏡子前再好好看看。
打從一開始就一直有注意江樹涼背上的薩克斯風,好像會玩音樂的人總會比較吸引人,會比較special。“看起來很行的樣子喔,爵士Tone我也蠻喜歡的,有去演出?”
這個時候,江樹涼才覺得有一種正在做夢的幻覺。過去在腦海裡幻想過無數次,會與餘譯舟在一起的場景。第一次和餘譯舟講話會是怎樣的呢。是在他站崗的馬路邊,自己故意闖紅燈被攔截住溫柔的警告,或是自己出了小車禍,看見他朝自己奔來抱著自己送去醫院,還是自己終於鼓足勇氣在他站崗的時候過去搭訕。
不過,這些好像都與這個閒適優雅的蛋糕店無關。
很快回神,“恩,在seabed做兼職。”
“不會吧?我剛剛也有在那裡,都沒有注意到誒。”餘譯舟一臉訝異,之後又不好意思地笑笑,“不過可能是我的朋友們太會講,都沒怎麼注意音樂了。”
“是…很好的朋友?”一出口,江樹涼就懊惱了,埋頭默默繼續吃蛋糕。
“高中同學,還好吧。”
“喔。”稜模兩可的答案也讓心裡有些小翻騰。餘譯舟,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你。
“嗡嗡嗡。”相繼無語幾分鐘,江樹涼的手機又開始振動。裝作不理會,被餘譯舟好心提醒不得不硬著頭皮接起,“知道了,馬上就回去了啦。催什麼喔,趕著投胎阿。”
可是那頭卻不是意料之中的聲音,緘默了許久之後才響起低沉的男聲。“…我是陳嘉逸。”
“你…喔。我剛才還以為是我媽,怎麼了?”
“你媽以為你在我家,打了電話來要我催你馬上回家。”
“喔,知道了。”
“嗯…”欲言又止。
“掛了。”
“嗯…等等…江樹涼,你現在在哪?”那頭微加重的呼吸聲好像都能聽見,江樹涼不知道陳嘉逸在問出那個問題後,渴望得到的並不是一個敷衍。
江樹涼握著手機,用餘光去瞥餘譯舟。男人正在喝著奶茶,裝作事不關已的模樣。
“嗯…沒有在哪。掛了。”
“嘟”聲響起時,陳嘉逸覺得閣樓裡昏黃的燈光好像突然全部都凝聚在了自己身上,周身一片漆黑。自己就如同一個loser站在日光燈下,頹然地拿著電話,木訥沉默。迎來了黑暗裡最無情的嘲笑聲。
“吃完了?那也該回去了。”看著江樹涼掛完電話,餘譯舟笑笑。
江樹涼喝完最後一口奶茶,餘譯舟去櫃檯結完賬回來。江樹涼背起薩克斯,從口袋裡掏出錢,“付了多少錢?”
男人一臉莫名其妙,“不是我請你嗎?”
江樹涼一臉莫名其妙,“你什麼時候說過請我了?”
餘譯舟聳聳肩,用手拍拍江樹涼的腦袋,“不用推辭了,小盆友。是叔叔請你吃的。”說完,還笑了笑,襯著本身就柔和的眉目,宛如一副溫潤的油墨畫。
江樹涼被拍地血氣往上湧,滿臉通紅。低頭喃喃,“靠北啦,裝什麼大叔,賣什麼萌啊。”
“我哪有裝,我本來就是警察叔叔啊。”
夏夜星辰,梧桐老樹上驚蟄蟬鳴。迎著夜風沿著路燈並肩往回家的方向走。
“吃棒冰嗎?我去seven買兩根。”
“不要了,快到家了。”
腳步聲踢踏踢踏在空蕩的馬路邊迴響,沒有一輛轎車開過。
“餘譯舟。那個…手機號碼留個我吧。”江樹涼拉了一下背上的薩克斯風,不自然地說,“我…只是想下次請你吃回來,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男人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