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要騙老師。”夏老師疑惑地問。
在一個班級裡,如果想要得到老師的關注,要麼是天才頂尖的三好生,要麼是墊底惹事的頑皮學生。那麼對於,江樹涼這種成績不上不下,既不高調,也不低調的學生。夏老師無法蓋棺定論。
“是我。”江樹涼篤定的回答。
“到教室門口頂著椅子罰站到下節課開始。”
“是。”
一場小風波以江樹涼被罰站結束。
盛夏有多熱。陽光噴在臉上,火辣辣地,好像隨時都要燃燒。江樹涼舉著椅子,汗流浹背,手痠到不行,稍微松怠些,就被老師呵斥著——把手抬高。甚至還被來巡邏的教官嘲笑。
一張紙飛機從視窗飛出來,落在江樹涼腳邊。乘夏老師轉身寫板書,江樹涼趕忙撿起來拆開。
來自陳嘉逸的滿紙歉意。「對不起,江樹涼。可是你幹嘛要做我的替死鬼。」
江樹涼忙側過臉往裡面看,用拳頭向陳嘉逸比了比,‘你要是敢承認試一試,那我不就白罰了。’
裡面的陳嘉逸一臉無奈,做出一個囧的表情。江樹涼用手背抹了把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用口型無聲地開口,‘別忘了,今晚八點seabed。”
男生領悟,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江樹涼笑,彎起手指,“OK。”
臺灣的酒吧有很多。這一家名為seabed的酒吧很低調很小,但是卻讓人覺得很親切。位處東區的後巷,裝修格局都很簡約,臨街的對面也沒有店名,卻有獨特吸引人的魅力。特色就是下酒菜非常經典,通常寫在吧檯後的黑板上,而且常常換新菜式,樣樣都非常好吃,非常有日式洋風的氣質。
江樹涼小的時候學過薩克斯風,曾代表校園去參加比賽得過獎。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碰上這家酒吧的老闆,老闆很欣賞他,所以便聘請他每週五來seabed配合著爵士樂隊,一起演奏。而陳嘉逸雖然樂器不通,但歌唱的不賴,也順道跟來唱幾首英文歌。客人的反響卻意外的好,之後每週五來seabed跑場就成了兩人課餘外的兼職和興趣。
今晚的幾首歌演繹的非常出色,尤其是一首《Everybody Needs A Best Friend》,得到了客人的一致喝彩。曲畢,英俊的調酒師請兩人各喝一杯。Scoth and Soda,一種很經典的雞尾酒。
“未成年不能喝酒喔,你這個調酒師做的不稱職啊。”調酒師端上酒,陳嘉逸開玩笑地說。
調酒師笑笑,“未成年也不能進酒吧喔。”之後隨手拿乾淨的布擦拭著吧檯,說,“江樹涼,今天狀態不錯喔。”
江樹涼用手倚著吧檯,背對調酒師,瞥見陳嘉逸正用吸管喝高腳杯裡的雞尾酒。“還好啦。喂,陳嘉逸。你當你小孩子喔,哪有人喝雞尾酒用吸管的。”
“這樣味道喝起來更好些,要不你也試試?”陳嘉逸把吸管咬的癟癟的,這樣的姿態十足孩子氣。
“我才不和你一起傻。”
江樹涼端著酒杯淺嘗了一口,有點微辣。眯著眼環顧整座酒吧。遠處酒池邊,有幾對情侶在攬腰輕舞,一個外國男人正在與另一個年輕男人熱吻。隔間的座位間,男男女女喝酒談天。
突然一個藍色身影在眼前晃過,與某一座位間的人們招手,朝門口方向走去。“我明早還當班呢,要早點回去了。你們繼續就好了,難得興致那麼高。”隔得遠遠地,仍是能聽到那個聲音,熟悉的很。
江樹涼心頭一跳,放下酒杯。“我有事,我要先回去了。陳嘉逸,一會你自己一個人回去吧。”說完,已背起薩克斯風朝著那人離去的方向走去。
“有什麼事,不能一起…?”陳嘉逸兩個“去嗎”放在口邊,可人已經消失在視線裡。只好嚥下去憋在心裡,堵得死死地。
跟蹤這種事很奇怪吧。偵探查案,女人追蹤老公找小三。那自己又為什麼要想跟蹤他呢。
江樹涼的心情有些矛盾複雜,像自己這樣暗戀一個人也太狼狽了吧。
拐角的路燈很昏暗,深怕被前面的那個人察覺,每一步都踩地極輕。還好穿的是布鞋,沒有多大動靜。路燈下他長長的影子就映在自己前面,忍不住想要去踩幾腳。剛抬起腳,男人轉過頭來,沒帶帽子的板寸頭,看起來很精神。卻嚇得自己趕忙裝作陌生人哼著歌跳到他前面快走。
等十字路口後,才慢下腳步。看見男人進了一家蛋糕店。店名很複雜——Romantic Aff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