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背上所負之人體弱撐不住顛簸,便信步緩行,令沈閒偎在毛珏胸前不至痛苦難忍。
到了路府門口,早有下人迎出來,扶了二人下馬,毛珏將馬韁一甩,扶著沈閒,柔聲問,“哥哥,還撐得住嗎?”
沈閒之前在船篷被射碎前一刻強行催動內力攜皮卡用輕功逃出,又落水,此刻腹中絞痛難忍,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咬牙道,“珏兒,快去請大夫,我這腹中疼得厲害,怕是孩子又鬧我了。”
毛珏倒吸一口冷氣,“孩孩孩孩孩孩……孩子?”
“快去!”
突然府內一陣疾走的腳步聲,路豪高冠博帶,甩開衣袖大步迎出門來,大聲道,“阿甲,速速拿了我的名帖去甜蜜樓請殷先生過來!”
“是,”一名下人領命而去。
路豪大步走過來,抓住沈閒的肩膀,低聲道,“太子妃失禮了。”說著猛地用力,將人抱入懷中,轉身疾步走入府中。
進入房中,路豪府中事務纏身,很快就抽身離去,毛珏大聲命令下人去將去年宮中賞賜的千年老參熬了,沈閒忙制止他,“珏兒,人參陰虛火旺,我並不能多喝。”
毛珏跺腳道,“那怎麼辦?你看你,臉都白得跟紙一樣!”
皮卡從包袱中拿出一隻百寶嵌漆盒,開啟,取出一枚瑩白藥丸,送入沈閒口中,沈閒含了藥丸,腹中疼痛減輕,便緩緩閉上眼睛,專心化服丹藥。
毛珏皺眉,“那是什麼?”
皮卡輕聲道,“太子殿下遍訪名醫為公子特製的保胎丸,可保父子平安。”
“那你為什麼之前不給他用,非要我哥哥挨這苦頭?”毛珏大聲嚷嚷,“不對,哥哥,你不是男兒身麼?怎會有孕?”
沈閒化完丹藥,綿長地舒出一口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尋常人家尚且要延續血脈,更何況是太子?我有幸得神醫點化,服用仙丹後逆天承孕,定要為太子留下一絲血脈,以延續我幻空國的皇室血脈,只是太子出征前留下的保胎丸多數已被黃良娣派人銷燬,只有這一盒被小皮藏在別處才躲過一劫,往後還有三個月的胎期,這些藥丸,怕是也不夠的。”
“那沒什麼,你那兒可還有藥方?我派人立即去配,”毛珏說罷,突然神情無比忸怩,扯著床邊的金剛結絛子,小聲道,“哥哥還有仙丹不?”
沈閒靜靜地看他片刻,淺笑起來,“珏兒想為路三爺生兒育女?”
“嗯!”毛珏雙手握拳,神情亢奮道,“我一定要給三哥生個孩子!”
“老神醫給我三枚仙丹,我服一枚,崢王爺討去一枚,這最後一枚,就給你罷,”沈閒對皮卡揮手,“小皮,將仙丹給路三夫人,珏兒,切記,此丹藥服下後一個時辰之內須和男子交合,否則便會五內俱焚而死。”
“是。”
毛珏得了仙丹,連同玉瓶一起藏於袖中,扯著沈閒的衣袖撒嬌,越發顯得天真可愛,正在說話間,下人通報殷先生已到。
沈閒疑惑道,“殷先生?”
“哥哥你久居深宮有所不知,”毛珏道,“殷先生乃甜蜜樓主,江湖十大神秘高手之一,歧黃之術更是鬼神不及。”
沈閒臉上不禁浮上喜色,“甜蜜樓主?可是江湖人稱帳裡白條青小鳥的青鳥殷勤?傳言此人不止精通歧黃之術,更擅機關術與房中術,坊間譽為上下五千年房中術之集大成者?”
“不才,正是在下。”人未到,聲先至。
眾人抬頭,見路府的下人打起簾子,一個錦袍玉冠的貴公子信步走來,此人長眉美目,顧盼生輝,掌中一把紙扇猛地開啟,上書四個大草:九淺一深。
沈閒欠了欠身,“久聞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神俊逸、不可直視。”
“天下第一公子沈閒?”殷勤眯起眼睛看了片刻,瞬間便認了出來。
沈閒微笑頷首,“直呼本宮名諱,殷先生果然灑脫。”
“殷某化外之民,不懂禮數,”殷勤撩起衣襬坐下,隨手抓過沈閒的手腕,二指搭脈,片刻之後,笑道,“公子當真好功夫,身懷六甲尚能強行催動內力?唔……貌似還落水了……這般境遇尚能維持腹內胎象穩定,公子的萬受無疆真經想必已經練到九重,只是我觀你脈象,似有重創,如果殷某沒有猜錯,應該是練功中途被強行打斷所致。”
沈閒收回手腕,儼如闊袖之下,神情淡然道,“勉強算是。”
皮卡端上茶水,殷勤拿起茶杯,手指在杯沿輕輕摩挲,思索片刻,“天下男男交合者不計其數,卻只有公子一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