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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快步掀簾進艙,小聲道,“公子,公子,你怎麼樣?”

艙內沒有床榻,陰溼的木板上堆積著幹稻草,鋪了一件白狐大氅,沈閒就俯臥在上面,聞言虛弱地應道,“無礙,小皮,此刻已行到何地?”

皮卡輕聲,“還有五十里的水路,公子,你再歇幾個時辰吧,”說著端過一杯淡水,讓他漱了口,才扶著在大氅上重新躺好。

沈閒嗯了一聲,疲倦地閉上眼睛。

皮卡將地上盛了水的黃銅盆端出去清洗,飄搖的漁火映照下,看到他只吐出幾口苦水,摻雜著深綠色的膽汁,實則是腹中早已吐空。

他嘆一口氣,將洗後的銅盆送入艙中,邊披著黑裘斗篷,坐在艙外,靜靜地看著兩岸黑黢黢的山峰。

夜色漸漸褪去,淡薄的晨霧中,小鎮碼頭在江水盡頭若隱若現,船工沙啞著嗓子笑道,“裡邊那位公子,前方就是笙梓鎮了,小老兒不算辱沒了使命吧?”

“你這老兒,怎恁多話?”皮卡低聲罵,“吵醒了我家公子,你擔待得起?”

“小皮,不得無禮,”船艙內傳出一聲低斥,接著輕聲道,“有勞老伯徹夜行船了,待靠岸後,勞煩再為我們租一架馬車……”

聲音戛然而止,突然寂靜的晨霧中傳來一聲哀嚎,一隻巨大的夜梟猛地從篷頂掠過,船工剛要咒罵,忽見皮卡倏地站起,疾竄入船艙。

數枝小箭暴雨一般釘上烏篷,船工未及轉身,已被一箭封喉。

“公子!!!”皮卡一聲厲叫,船篷隨即破碎,一個影子倏地騰起,如鷂子般直撲岸邊而去。

江中,數條急行船從晨霧中顯出身形,船沿一排弩手,緊扣機括,無聲無息地對準那影子一通勁射。

沈閒攜著皮卡,在江面上蜻蜓點水一般飛掠幾下,猛地一頓,重重跌入江中。

清晨的小鎮碼頭上洋溢著腥臭的市井氣息,晨霧籠罩的江水中,浮出兩個人影,慢慢向江邊游來,片刻之後,兩人相互攙扶著從水中爬起,抖落一身寒氣,踉蹌著奔上岸邊。

正在買賣漁鮮的人們不禁一片喧譁,只見那兩人落湯雞一般狼狽不堪,其中一人身形清瘦,腹部卻高高隆起,將全身重量皆壓在另一人身上,原來竟是一對夜奔的小夫妻麼?

皮卡攙扶著沈閒爬上岸,驚慌失措地回頭,只見那一路追來的小船在江水中調轉船頭,漸漸消失在晨霧之中。

“公子,他們已經離開了,”皮卡輕聲道,“我們假裝中箭落水,有沒有騙過他們?”

沈閒喘著粗氣,十一月的江水讓他通體冰冷,不停地顫抖著,倚在皮卡身上虛弱地說,“騙得過他們,騙不過黃良娣,小皮,先去客棧,笙梓鎮是路國公封地,黃良娣不敢造次。”

皮卡武功低微,揹負不動沈閒,只得攙扶著向鎮內走去。走了不過幾十步,前方突然塵土飛揚,幾驃飛騎疾奔而來,皮卡忙抬袖,為沈閒擋住飛揚的塵土。

駿馬打著響鼻在面前停下,當頭一個神采飛揚的錦衣公子哥跳下馬,快步走來,大聲叫道,“閒哥哥!”

沈閒用斗篷堪堪擋住高聳的腹部,對那人淡然一笑,“珏兒,別來無恙?”

“廢話少說,”毛珏走上來,拉住沈閒的衣袖,上下打量一番,“昨夜接到傑王妃飛鴿傳書,三哥便遣我來迎接哥哥,怎落得這步田地?”

“市井中人多嘴雜、耳目眾多,先去你府上吧。”沈閒抬眼掃視毛珏帶來的隨從,一愣,“沒帶馬車?”

毛珏疑惑地看他一眼,奇怪地問,“哥哥進宮三年,連騎術都沒了麼?”

沈閒臉上浮起一層紅暈,皮卡忙小聲對毛珏道,“我家公子身體不適,暫時無法騎馬,還請路夫人安排一架馬車。”

“哪要這般費事?”毛珏嚷嚷,翻身上馬,俯身抓著沈閒的手臂用力一提,便將人提到了馬上,牢牢抱在懷中。

沈閒突然腹中一陣絞痛,揪住馬驄虛弱地乾嘔起來,卻什麼也沒有吐出,他這些日倉皇奔逃,已經數日吃不下東西,早已是腹內空空。

毛珏大驚,“哥哥,你怎麼了?”

“無、無礙,”沈閒從袖中摸出帕子捂住口,肩膀劇烈顫抖,過了片刻,低聲道,“珏兒,走罷。”

毛珏的手摸到他先前掩飾住的腹部,心下暗驚,對隨從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刻領會,搶先一步御馬離開,回府稟報路三爺去了。

毛珏的愛馬乃是大宛名駒爪黃飛電,通體雪白,唯有四爪為黃色,頗通靈性,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