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又走了兩輪叫價,海外鍍金就是不一樣,價格一下子就上了十萬……
黎央北現在兩難。
他的男人被別人買回去掛牆上,他才捨不得!
可自己弄回去,不是一根尖刺硬生生的插在心裡麼?
拍賣師小姐說:“十二萬第一次……”
是報復麼?對於自己剛才所做作為的報復?
拍賣師小姐更激動了一點的說:“十二萬第二次……”
不對,是在示威。張梓皎這個男人我要便要,不要便不要,隨時拍賣了也行。
好吧!黎央北對自己說:你不要的男人,我稀罕,我要對他一輩子的好,不管是真人還是畫上的,說到做到!
黎央北舉著聶伯伯的十九號小牌子說:“十五萬。”
拍賣師小姐愣了一下說:“十五萬第一次……”
黎央北笑著望向拍賣師小姐,說:“幸苦了,不管誰出什麼價我都在上面加三萬!”然後黎央北又看向曹行,笑容收斂了去,用一個像極了虔誠信徒的聲音說:“希望這個蹩腳的、愚妄的舉動能表達我對曹先生畫作的喜愛。”
#
客廳裡燈火通明著,薛玉英坐在沙發山看著超長的臺灣苦情戲。黎央北進門的聲響她聽見了,沒有動,等到身邊沙發往下陷,她才抬起頭來望著黎央北,“王阿姨給你留了飯,自己去熱。”
“我吃了。”黎央北抿嘴一笑,敲敲手裡扶著的牛皮紙封好的畫,說:“媽,我沒有欺負人,還照顧了人家的生意。”
“難為你了,這麼大一幅,還自己搬。”薛玉英說是這麼說,卻是不再看他手裡的畫一眼,電視劇裡女主角遇險,男二號神兵天降了,薛玉英看得認真。
“大是大,卻不重,您看不看?”黎央北刺啦一聲已經撕開牛皮紙了。
“哼,鬼畫符一樣的東西,不看……”
“呵呵呵……媽,人家那叫藝術!”黎央北缺德的笑了。
“嗯。”薛玉英不想搭理他,女主角的安危更重要些。
黎央北自顧自把畫開啟,放到飯桌前靠著,退幾步,坐到沙發上,直直的看著那畫,打心底裡覺得畫得真好啊!又覺得配上暖光更棒,顛顛地跑過去把飯廳的燈開啟,六盞小燈都亮了,照著那畫越發的清晰。
“媽,你看看吧,不是鬼畫符的那種……”黎央北拉薛玉英的手臂。
“黎央北,給你臉了是不是?”薛玉英推開黎央北的手,生氣了,“說了不看就是不看。”
“哦。”黎央北立刻乖覺了,老太太給臉固然好,自己還是要小步走啊!回過頭端正坐好,盯著那畫看。
看張梓皎的眉眼清俊,那時候年輕沒有現在沉鬱,嗯,不好,還是現在這樣更有成熟男人的味道,那時候充其量也就是一陽光青年的水平。
看張梓皎的笑容溫柔,那時候的笑容到現在也沒變,嗯,糟糕,曹行和自己都看上皎皎這一點了,他畫在畫上,比自己藏在心裡更直觀,好像輸給他了一樣啊!
看張梓皎的姿勢隨意,盤腿兒坐什麼的一點兒也不萌,皎皎兩條長腿兒交疊著懶散的躺著抱書本兒才最有魅力,就像去年去虹臺玩兒的時候一樣,哼哼哼,可惜沒你看見的份兒!
噫!黎央北嫌棄,手上拿著那書……看什麼《Dying of The Light》,一個女人搞得一撥男人相互械鬥的矯情故事,皎皎最愛的不是《圖夫航行記》那個宅男帶著大殺器不幹正經事兒的傻歡故事麼?
……要是張梓皎是被拋棄以後才愛上《圖夫航行記》的呢?黎央北在背後電視機裡傳出的悲情配樂中多想了一下,替張梓皎心疼。
看吶看,看吶看,黎央北突然跑過去湊到畫前,摸著畫中張梓皎的自然捲,惆悵的說:“還真是一根一根纖毫畢現啊……”
薛玉英猛聽他的話,回過頭來,不小心食言看到了那畫,見到那麼大一幅畫作的主角是張梓皎也是略微的吃驚。
黎央北看見薛玉英望過來了,扁扁嘴,說:“他其實……也很愛皎皎啊!從畫上看得出來,也感受的得到。”
“二百五。”薛玉英吐出標準川罵。
黎央北左右看看,好像除了他也沒別人了,用手指指自己,笑問:“我啊?”
薛玉英沒好氣,回頭繼續看電視,電視裡那女主角向男二號不停地哭訴自己是怎樣怎樣的愛男一號,這段兒看得薛玉英心煩。
老太太嗖的站起來,彎腰在茶几上拿了剪刀,走向那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