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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來,散發著淡淡白光的手輕輕撫上顧陵已全然被冷汗溼透的臉頰。

他對顧陵說:“別睡過去,顧陵,你不能睡過去……”

疼痛已經讓顧陵說不出話來,他大口大口地劇烈喘息著,像是瀕臨死亡的魚,狐嶽抱起他,讓他靠在自己的雙腿之上,他握住顧陵痙攣著顫抖著的手,顧陵看著眼前這個不知從哪裡來的完全陌生的男人,枯槁蒼白的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卻痛的什麼也說不出,雖然知道這一切都已經是往事,但這樣的顧陵還是讓在旁邊看著的唐奈心如刀絞,他甚至看到顧陵哭了,從來都是那麼冷靜,波瀾不驚的顧陵被無休無止的劇痛折磨的淌下了淚水,那是怎樣的痛苦!——唐奈不敢再想下去。

而顧陵經歷這樣的痛苦時,他還不在顧陵身邊,那個陪著他忍耐,陪著他與體內另一個靈魂死斗的是狐嶽牆裡的初代,看到這裡,唐奈的腦海中如同煙霧散卻般漸漸明白了當顧陵以為自己是狐嶽轉世時,為什麼會對自己那麼的謙順柔和,謙順柔和的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

是狐嶽陪他忍耐過來的,那個死後仍庇佑著妖界的尊主,那個宅心仁厚的尊主,他和凌宿一樣,都知道顧陵明明是無辜的,卻不得不被他們拖到這個渦流中,揹負起毀滅離火的沉重使命。

四周很快又暗了下來,心魂的回憶終了,森冷肅穆的魔界正殿緩緩在那散去的黑色靄霧中顯現出來,妖界的最後那一幕是那麼模糊,以至於唐奈不確定自己最後是否看到狐嶽哀憫地合上眼簾,輕聲對顧陵說了聲:“……對不起……”

最終章

陽光從微敞的視窗灑進來,鋪在醫院簡潔的白被單上,被單上擱著一脈纖細優雅的手,漂亮的弧度,五指尖尖,很是養尊處優的樣子,然而手背上扎著的點滴卻說明了這隻手的主人此時正病著,雖然作為病人,那個傢伙卻絲毫沒有病人的自覺。

是的,已經甦醒了的洋蔥因為不能參與到離火事件的第一現場而氣的五內俱焚面目扭曲,她幾次三番想要開溜,但是錢包就像獵鷹似的,一雙眼睛把洋蔥同志一舉一動的端倪都收入眼底,盡職稱職地當好了一個萬能看護。

儘管對洋蔥而言,她根本不想要這個看護。

“大哥我服了你了,我是上輩子欠你的還是下輩子要跟你賒賬了,你幹什麼跟我這麼過不去?”

錢包雙手交叉在胸前坐在她病床邊猶如活佛一尊:“我什麼時候和你過不去了?”

“我操,那你放我走成不?打點滴打點滴,打你妹的點滴啊!我是魔!!臥槽魔你懂不懂?你見過哪個魔靠打點滴治病的?真想讓我好就把我偷渡到太平間去吸幾個人的靈魂成不?你他媽在這兒想耗死老孃啊?”

錢包很淡定地說:“你要不要我拿個擴音喇叭過來,你把這段話再喊一遍,我保準立刻會有護士過來把你的病床推到精神科去。”

洋蔥沉默半天,朝他豎起大拇指:“……錢包,你熊的。”

錢包:“多謝誇獎。”

洋蔥收回大拇指,豎起中指:“草尼瑪。”

錢包頓了幾秒,頗有深意地把視線下移,淡淡道:“……你沒那裝置吧?”

洋蔥呆滯片刻,迅速把被子拉高後縮到牆角:“幾日不見,施主竟然黑化了!!!”

錢包咧開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好牙:“為了你不去魔界插手,我可沒少花心思。所以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在狄峻回來之前,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本本分分,要是再想開溜……哼。”

事實證明“哼”永遠是比威脅更具有威懾力的一種威脅,因為“哼”已經把各種變態的威脅都包括進去了。

洋蔥表示她以前真是看走眼了,錢包根本不是個插科打諢吵架拌嘴的好物件,他壓根就是個披著流氓混混凡人蠢貨的皮的大腹黑啊!!

這樣度秒如年的日子持續了兩三天,在這兩三天內洋蔥打壞了無數套老K牌,長吁短嘆對著外面自由自在飛翔的小麻雀露出了不加掩飾甚至刻意誇大的渴慕之情。

“啊……”她靠在枕頭上感慨,“窗外小鳥在飛!”

錢包裝聾作啞。

事實上在對他們而言極其沒有營養的這幾天內,當夜深了,其他病人都睡了的時候,錢包還是和洋蔥討論過一些關於妖魔雙界,關於唐奈,顧陵,狄峻,甚至是……宗政清絕的事情的。

只是前一些話題洋蔥談的津津樂道,而當錢包有意無意提到她和宗政的前塵舊事時,洋蔥的目光會立刻冷下來,然後說:“別和我提那個戀物癖兼父神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