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久病的暮年,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一起回憶往昔的人,未免有幾分寂寥。
這時候小他一輩的桑殿義也成了時間留給他寶貴的遺產。
他信任他,如同少年時對他父親桑鐸那般的信任,把社團裡的事情委託他去辦,晚上閒來還會破天荒地一敘父子天倫,和他一起翻看久已塵封的家族相簿。那裡面有些人吳韻棠自己都不認識——這不能怪他,他父親從來沒帶他翻看過這本相簿,指給他看這些人的名頭。想必,這本來是留給哥哥的,這裡的一切都是留給他,物件也是認主人的。
桑殿義坐在他床邊,幫他翻相簿,一頁一頁的也不多問,直到一張大照片,上面一對夫婦抱著一個穿短褲的漂亮男孩。
桑殿義多看了兩眼,忍不住說:“乾爹你好像長的和小時候不怎麼像了。”
吳韻棠說:“那是因為這個不是我。是我哥。”
桑殿義又說:“……呃,那乾爹你長的和奶奶也不怎麼像哈。”
吳韻棠說:“那是以為這個不是我媽。是我哥的媽。”
桑殿義只好說:“啊……哈哈。”
不怪桑殿義誤會,這相簿之前有好多張照片裡這孩子的單人照或者合影,既然是家族相簿,難免讓人以為是這家裡成長的孩子,誰知道竟然是早已經作古的幹伯父,而吳韻棠小時候的照片竟然一張也無。也不知道他這樣耐著性子一張張地看是在看什麼。
吳韻棠一邊翻看一邊緩聲說:“如果你爸爸還在的話,大概能說出不少這照片裡的故事,他對我哥哥和家裡的事比我熟。”突然看定了一張照片,摩挲半晌,又指給桑殿義,“這個應該是你爸爸。”
那張照片裡是兩個十幾歲的少年,一個穿得像個小小的紳士,坐在華麗復古的椅子上,表情冰冷,小小年紀卻有貴族似的的高貴驕傲;另一個穿著普通的少年裝束站在他身後,笑得露著健康的白牙。
那驕傲的少爺桑殿義可以認出正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