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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沒錯。”白鈞微笑,眼神裡流露欣賞,“你也看到了,翌寧多麼乾脆利落地開出那一槍,那一槍真是漂亮,漂亮得讓人心悸。他就是為白家而生的人,他若執掌白家,一定能開創更了不起的事業。”

“事業?”謝初滲出一絲冷笑。

白鈞聞言,有些意外地打量旁邊之人。謝初臉色蒼白,悶不吭聲,他便理所當然認為謝初在害怕、在恐懼,可看謝初反應,似乎並非他認為的那樣。

謝初意識到白鈞的打量,猛地轉頭,直視白鈞,黑色眼眸裡的火焰劇烈燃燒。

“翌寧以前很冷漠,但絕對不會做出拿槍殺人這種事,他現在這樣做,就是因為你口中所謂白家的事業。我寧可他永遠不被白家承認!”

謝初語氣急衝,表情與其說是憤怒,更像是竭力忍住痛苦。

白鈞審視著謝初,收斂笑意,用鄭重的口吻說:“謝初,我們的世界和你們的世界不同,我們的世界很殘酷,沒有法律,沒有道德,沒有憐憫,惟一的規則是弱肉強食,成王敗寇。翌寧是屬於我們世界的人,他在別的地方待久了,只會越來越退化,越來越軟弱,等他再回到自己的世界時,不用多久,就會被殘忍嗜血的同類消滅。翌寧素質非常優秀,作為他的大哥,我不希望這種情況發生。”

“你不希望?”謝初反問,“翌寧走哪條路,輪得到你替他做主?”

“不是路,是世界。”白鈞再次強調,“翌寧不屬於你們的世界,他待在其中,只有死路一條。”

“胡說八道!”

謝初氣得站起身,雙手發顫,臉色通紅。

他覺得自己從沒像現在這樣焦躁、憤怒、惶恐又難受過!白翌寧一槍不僅打碎了那人頭顱,也打碎他的心臟。

翌寧那麼愛乾淨的人,袖子上一點灰塵都會皺眉頭,為什麼要沾染滿身骯髒的血腥?

——他寧願代替翌寧去開那一槍!他已經是個殺人犯,殺一個、兩個、三個……殺多少個有什麼區別?反正都是殺人而已!

白鈞神色平靜,並未因謝初出言頂撞而惱怒。

他心平氣和地說:“翌寧讀高中時,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們兩的關係曾經好到形影不離。翌寧心性冰冷,但在你身邊,竟然學會了開心和微笑。”

謝初不想白鈞提起這些,微微怔神。

“但是後來,在翌寧高中畢業時,你忽然失蹤了。翌寧那時還沒被白家承認,他沒辦法動用白家的力量去找你,你不聲不響從他的視線裡消失,而且一消失,就消失了六年。

“結果六年後,你又突然出現,而且還出現在白家。我那時也在宴會廳,看著你挾持靈溪威脅沐月,之後又被宗誠帶走。你和沐月或宗誠的關係,不是我找你談話目的,我要說的是,你既然消失了六年,就該繼續消失下去,為什麼回來找翌寧,並且執意待在翌寧身邊?

“你應該也感受得到,翌寧對你的態度和以前不同了。當年他很看重你,也許比看重他自己還看重你,但現在,你對他而言已經無足輕重,你即使待在翌寧身邊,也不可能讓翌寧重新關注你。你何必作賤你自己。”

白鈞的話語直接而銳利,如細密的針,刺痛謝初心口。

但他知道,白鈞說的事實。

對白翌寧而言,他的確已經無足輕重,無足輕重到他提出待在白翌寧身邊,白翌寧可以漠不介意、毫不猶豫地答應。

蕪雜情緒被風吹散,剩下淹沒呼吸的悲哀。

謝初一扯嘴角,竟對著白鈞揚起笑意,“你說的我都知道,我知道還這麼做,當然做好了作賤自己的打算。自尊心是什麼東西?比起翌寧來,什麼都不是。”

白鈞不料謝初說出這樣一句話,抬起眼睛,看向謝初。

謝初在笑,笑容很淡,慘淡的淡。

白鈞沒來由地想:如果這個人換種方式笑,會是什麼樣子?

念頭一掠而逝,白鈞又把注意力回到主題上,“你即使作賤自己,也不可能再得到翌寧。”

謝初淡淡笑著,說:“我沒想過得到他,我只是在做我決定做的事,至於結果如何,我沒想過,也不會去想。”

白鈞沉默了。

他話癆屬性,此刻,卻陷入沉默之中。

過了很久,白鈞緩緩開口:

“在你消失後的頭兩年,翌寧變得一團糟,糟到幾乎成為廢人。他抽菸,喝酒,不吃東西,白天黑夜睡覺,禁止任何人靠近他……那兩年翌寧和父親的關係差到極點,父親非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