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哎呦”的哀嚎,黑衣人踹門衝進房中,讓出一條道給他們身後,氣質疏淡的高挑男人。
難熬的痛苦、疲憊的身軀、模糊的意識……
輕輕地,覆蓋一層溫暖。
男人抱起謝初,卻又怕弄疼謝初似地,隱忍著雙臂的力度,不斷在謝初耳邊說:“沒事了,小孩,沒事了”。
謝初顫抖起來,緊張惶恐畏怯驚慌地顫抖起來。
神!不要告訴他這是一場夢。如果這是夢,那麼這個夢比一切魔魘,還要摧毀他的心智。
謝初若有一分力氣,他必定拋棄一切,不管不顧地抱緊那人,以證明此刻並非他的幻覺,以證明荒誕冷酷的現實裡,仍有值得相信與追逐的溫暖。
可是,他連一分力氣都沒有了……
直到失去意識,謝初也沒能確定,這短暫的溫暖,是否一場鏡花水月的虛妄。
作者有話要說:
嗯,小攻來了
下章,小攻會稍微修理一番M少爺
我待會再更一章
第52章 懺悔(二)
宗誠抱起昏迷的謝初,對肖三說:“多謝你通知我。”
“不,”肖三搖頭,“該我謝你。”
他衝宗誠笑了笑,待在白家十多年,他習慣於板著臉,早已忘記怎樣去笑。因此這個笑容,顯得格外生澀與生硬。
“其實,我本以為你不會過來救他,你能過來,我的確很欣慰。我做這件事,不算枉費工夫了。”
宗誠看一眼肖三,說:“肖三,你這樣做,白家不會放過你,你跟我走吧。”
肖三驀地怔住,喉結一動,語氣竟有些不穩:“你知道,我叫什麼?”
“當然。”宗誠說,“我畢竟,在白家待了那麼長時間。”
肖三深深地凝望宗誠,藏在雙眸裡的情感和歲月一般漫長久遠。
無數次,他躲開眼睛,不敢直視。
此刻,他終於能夠直直地,注視他。
“對不起,請寬恕我的罪。”
他說完,手持槍抵住自己太陽穴,砰地一聲,鮮血濺滿牆壁。
肖三癱倒在地,腿腳抽搐著,兩眼睜大。
他知道,他要死了。
陪伴他死去的最後畫面,是一片光線逐漸暗淡的天花板。如同,從白晝走向黑暗的天空。
他心中嘆息。即使死亡啊,死亡,也不能放過他。
他罪孽深重,註定死於血腥殺戮的黑暗。
在侵襲視野的黑暗裡,一隻修長的手把他睜大的雙眼合上,低沉清淡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肖三,我寬恕你的罪。”
肖三揚起嘴角,如青年般開心地笑了。
一剎那,黑暗消散,日光傾灑,鳥語花香。
隔著綠葉繁枝,二十歲的肖三,遇見十二歲的Z。
那時Z從車中下來,踏入白家大門。風吹過Z柔軟的褐發,Z單薄的衣衫,Z清瘦的身軀。風把Z,吹入肖三心底,悄悄地生了根。
——他的Z,他的罪。
宗誠從肖三的屍體旁站起身,轉頭說:“阿開,你先帶謝初回車上。”
阿開一驚:“誠哥你不走嗎?”
宗誠不語,視線掠到阿開身後。阿開隨宗誠視線望去,發現白沐月擋在門口。
“他媽個把子。”
阿開狠瞪白沐月,一隻手探到後頭往褲袋裡摸槍。阿開的小動作落入宗誠眼中,宗誠淡淡說:“阿開,不要衝動,你帶謝初走。
阿開不滿地喊:“誠哥,姓白的擋我道!”
“沐月。”宗誠衝白沐月一笑,“煩請你讓出一條路,讓他們過去。”
白沐月似笑非笑:“哪來這樣的道理?你們踢壞我的門,闖入我的家,難道還要我給你們讓路,把你們客客氣氣送走?”
宗誠也笑著:“如果你這麼說,你把我的人關起來,千方百計折磨,我該怎麼跟你算賬?”
白沐月臉色一沉,咬牙:“你的人?”
“既然聽清楚了,就不要問我第二遍。”
白沐月怒道:“宗誠!你竟敢這樣對我說話!”
宗誠斂了笑意,用一種很冷的神色,慢慢說:“沐月,你是白家少爺,不是我的少爺。我奉勸你一句,你最好讓開。”
白沐月一愣,定了定神,說:“我偏不讓呢?”
宗誠又笑了,只是這次的笑,帶出一絲戾氣。那絲戾氣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