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跟宗誠混在一起。
讓他……總是一次次、一次次從自己眼前消失。
不過,在白翌寧付諸行動前,謝初推開車門走了出來。
看到謝初的樣子,白翌寧的滿腔憤怒,毫無預兆地破開一道裂縫。
這傢伙……怎麼穿成這樣?
謝初的個子,在男人裡不算很高,加之臉蛋小,身子清瘦,顯得纖細而文弱。但他脫掉男裝,換上女裙,反而顯得高挑修長,配上清俊的眉目,意外的……
意外的相襯。
天還下著雨,淡淡水霧裡,謝初敲打車窗,一雙眼睛不安地瞧著白翌寧。一滴滴雨珠沿謝初面頰淌過,落到脖子,又沿脖子往下滑入衣領裡……
白翌寧一把心火燒成邪火。
他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某些畫面。
與其把謝初揍倒在地,倒不如……不如把謝初綁到床上,脫光他衣服,折磨他、蹂躪他,讓他在自己身體下掙扎、輾轉。那清瘦的身體看似一折就斷,其實很堅韌,能勾勒出驚人漂亮的弧線……
這點,第一次和謝初上床時,白翌寧便有清晰的察覺。
但他不肯承認。
不肯承認,隔了六年時光,這個人,對他仍有如此致命的吸引力。
即使這個人曾經決絕地離開他,即使這個人已經失去年少的光彩,這個人還是能輕而易舉地影響他、動搖他。
簡簡單單的一句“你什麼時候回來”,就能讓他整個人愉悅起來,甚至不自覺揚起笑意。而當他著急地趕回房中,卻發現這個人再次消失時,突然燒起來的憤怒,還有憤怒下的一片涼意……箇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越清楚,越不肯承認。
比死還痛苦的滋味,品嚐一次就夠了。
但是,白翌寧怎麼都沒想到,宗誠竟湊到他耳邊,說出一句話那樣的話。
那句話,幾乎在一瞬之間,令他方寸大亂,連拿方向盤的手,都險些滑落。
白翌寧點燃一根菸,隔著煙霧,注視坐在對面的謝初。
謝初雙手扶住額頭,顯然還沒從車速過快的不適中緩過勁來。
謝初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本讓白翌寧覺得快意,看久了,心中卻掠過另一個念頭。
——真的很難受嗎?
這樣一想,白翌寧不自覺地說:“二十幾歲的人了,還暈車。”
謝初沒接腔。
白翌寧點點菸灰:“不舒服就去躺一會。”
謝初搖搖頭,語氣很輕:“翌寧,別再把車開這麼快。這樣……很不好。”
白翌寧一頓,說:“出不了事。”
謝初忽地抬頭,表情異常的較真:“你怎麼知道出不了事?出事,也就一秒鐘,不,一秒鐘都不到,你根本沒辦法反應,等你反應過來,一切都改變了。翌寧,其他人怎麼開車我不管,你不能這樣開車,你知道嗎?”
不知怎的,白翌寧竟從謝初表情裡,看到了一種隱忍的、剋制的傷感。
傷感落入眼中,輕輕地,停駐心底。
白翌寧凝視謝初一陣,說:“衣服都溼了,去洗澡。”
“你知不知道?”謝初追問。
白翌寧低頭,慢慢地掐滅煙:“知道了,快去洗澡。”
第40章 心火(二)
走進浴室,謝初長出一口氣。
他終於、終於可以擺脫身上奇怪的女裝了。
謝初迅速脫掉衣服,叮咚一聲,一樣東西從衣服裡滑出來,掉在地板上。
謝初一怔,彎腰拾起。
是快懷錶。
衣服口袋裡明明都是空的,怎麼會冒出一塊懷錶?
謝初困惑地研究著手中似乎頗有年頭的懷錶,開啟表蓋,一張照片映入眼簾。
謝初瞳孔猛地收縮。
照片裡是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