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終點的旅人,站在終點的最頂端,看著最最美麗玄幻的景色一般,滿足又欣喜。
岑沚捧起他的臉,深情又愛憐地緊緊看著他的臉,細細地看著,每一寸每一毫都不捨得放過,輕柔地幫他抹掉臉上的雨水,然而對方那張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讓那份才剛離去的不安又再次湧了上來,他心慌地再次吻上去,依舊兇狠無比。
想要確認懷中人的溫度以及肉感。
“沈沂,你自找的。”
迷迷糊糊間,沈沂聽到了岑沚的這聲低喃,很意外的……聽到了。
明明雨聲那麼洶湧。
那個吻大概持續了半個世紀一般漫長,以至於沈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帶回去的,怎麼被吃幹抹淨的……
沈沂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房間是昏暗暗的,拉上的窗簾牢牢擋住外邊的光,睡太沉了以至於醒來的時候,大腦有幾分鐘是處於嗡嗡嗡的眩暈狀態,全身酥軟得幾乎沒有一點想要動的欲/望以及可以動的力氣,他愣愣地盯著天花板發呆了很久,直到眼前出現暈眩的光圈,才收回視線眨了眨眼,又轉了下視線看四周。
這不是他的房間,沈沂想。
至少他的房間裡並沒有那麼多的東西。
身上搭著個重重地東西,沈沂後知後覺的才感受到這份重力,努力抬起頭想要去看清楚,卻猛地定住了。
痛!
這是他的第一個感覺。
痛死了,比岑沚打他的任何一次都要痛,像是被他狠狠地踢了很久很久的那種……拆骨的痛,但又不太像。
他側過頭的時候,正好對上岑沚那幽深的雙眸,這麼好看的眼睛卻沒有半點情緒的波動,興許有,只是沈沂沒發現。
畢竟他是個遲鈍的人。
視線一撞上,那種莫名的不想要挪開的感覺就湧了上來,就這麼一直一直地看著。
他偷偷看過岑沚很多次很多次,總是慌張又緊張又小心翼翼地,透過那些濃密的頭髮看對方,卻總是看得不太真切。
然而此時那麼近的距離,並且再沒那些頭髮的遮掩,他終於能看清岑沚的模樣了,還是和每次自己偷看他的一樣,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抿著的唇,絲毫沒有想要牽扯的跡象,深褐色的眼眸幽深得像是個無盡的黑洞,黑洞裡大概有什麼吸引人的東西,讓沈沂怎麼也移不開。
直到過了很久,沈沂看得眼睛都發酸了,就聽見岑沚冷道:“看夠了麼?”
他的聲音還帶著沒睡醒時的那種沙啞,所以不管語氣再怎麼冰冷疏遠,還是帶著一份特有的性感。
然而沈沂還是被他嚇到了,猛地低下頭,慌道:“對、對不起!”
這句話之後,是一片死寂,兩人的呼吸聲都不大聲,所以沈沂唯一能聽到的,就是此時此刻自己現在緊張得狂跳的心跳聲,他還感受到了,岑沚冰冷的視線在他的頭頂上盤旋,心想著糟糕,有些欲哭無淚地閉上眼,卻聽對方說:“起來。”
足足有過了那麼一分鐘,沈沂才遲鈍地啊了聲,呆呆地抬起頭。
“起床。”岑沚說著,便坐了起來,彎下腰把昨晚自己扔到床底下的衣服都撿起來,自顧自地穿上,說:“還想睡到什麼時候。”
“不、不睡了!”沈沂慌慌張張地爬起來,卻又疼得他一個半死倒回床上,渾身繃得緊緊的,等緩過痛勁才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
岑沚穿好衣服下床,四處彎腰幫他撿起被自己亂扔的衣服,隨後一把扔給他,命令道:“穿上。”
“呃、噢!”
“穿上衣服回房間,沒我允許不準出來。”
岑沚冷冷地留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沂看著他的背影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嘴裡苦苦的,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忍著痛吃力地穿上衣服,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姿勢詭異地扶著牆一步一步地走著,循著記憶,按著岑沚昨天帶他走下來的路線,最終還是回來了,回到那個狹小的房間,破了的窗戶,沒能擋住昨天開始洶湧的雨水,整個房間被飛入的雨水溼了大半。
他神色恍惚地回到床上,昏沉沉地躺了下來。
床好硬,沈沂想。
渾身放鬆下來後,腦仁就開始一陣一陣地發疼,然而沈沂卻執意地無視這種痛,盯著門邊……岑沚昨天給他開啟的那條手鍊出神。
誰給他戴上的?
不知道。
真的是不知道,他甚至還是沒能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是沒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