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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水!”

陳越只能重新進去把頭髮吹了吹,到外面換上了睡衣,避免繼續和周嘉打交道似的,趕緊坐到椅子上和白渝然下棋。

冬天裡寢室開了暖氣,比之外面,屋子裡看起來暖烘烘的。白渝然喜歡看書,陳越則躺在他的床上裝模型。同一寢室的其他室友雖然也早已經見怪不怪,可是總忍不住開陳越的玩笑:“你們兩個索性同性戀了吧,反正都不交女朋友,睡都睡一起了,不差口頭程式了吧。”

陳越被當初那個混混刺激得留下了點心理陰影,聽到同性戀三個字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啊聽了好不舒服,感覺怪怪的。而且誰說我們不交女朋友了,真遇到喜歡的我立刻就談信不信。”

白渝然只坐在下面翻了一頁書,沒有任何表示。

“哇反應好大,”室友一邊脫襪子一邊抬頭問他,“難道……你恐同麼?”

陳越不禁黑線:“扯哪裡去了,怎麼可能啊。”

類似的問題似乎周嘉也曾提到過,覺得陳越是個厭惡同性戀的人。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過激烈的反對言辭讓他造成這種印象,也不覺得自己會歧視同性戀者,只是覺得,這類人離自己太遠了,他希望儘可能地避免與他們接觸,而絕非排斥或者恐懼他們。至於為什麼會給周圍人這種恐同錯覺,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回寢室的次數少了,蔣崢又忙起了戀愛,陳越除了上課時間,很少能夠見到他。蔣崢和唐林凡經過那晚夜不歸宿的爭吵後,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眾人面前仍然是親密無間的好友,但是私下裡,陳越能感受到他們暗地裡的冷戰。沒有人知道這兩人為什麼莫名其妙地就開始吵架,而眾人之中似乎唯一知情的白渝然,也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原因。

這天陳越回寢室拿期末複習資料,唐林凡因為發燒生病,請了

假躺在床上。陳越看他桌上乾乾淨淨,沒有買藥也沒有熱水,寢室裡的礦泉水桶空了幾天都沒人下去訂。唐林凡很少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候,他向來慵懶又愜意,什麼事都能輕輕鬆鬆地掌握,陳越感到有點難過,在他每天充實快樂的日子裡,唐林凡他們的友情卻到達了最灰暗的時候,這似乎帶了點幸運者的僥倖和同情,讓他微微地感到內疚。

重回四樓接了一杯熱水,又在白渝然的抽屜裡找了兩顆退燒藥,他拿著這些跑下樓,卻在過道里聽到寢室傳來的爭吵聲。

“你怎麼回事嘛到底,早上特意跑藥店買的,不要這麼不講道理好不好!”

是蔣崢回來了。陳越躡手躡腳地靠近寢室門口,往裡看去,唐林凡站在陽臺上,身上穿著單薄的線衣,默不作聲地在抽菸,而蔣崢拿著一袋藥,手邊桌子上放了一個熱水瓶和一碗熱粥,在唐林凡背後氣得來回走。

“別站外面了,算我敗給你了!”

蔣崢走上去拉他,卻被唐林凡走遠幾步避開了。

“唐林凡!不要太過分了,從小到大都拿這招對付我,吃定我比你急是不是?”

“你有什麼好急的,”唐林凡輕蔑地笑了一聲,“我看你每天沒心沒肺嘻嘻哈哈,就差樂到天上去了。”

“我哪有沒心沒肺?”蔣崢氣得捏緊了拳頭,“每天給你買的早飯都丟著不吃,跟你說話也不理我,沒心沒肺的人到底是誰?說到底不就談個女朋友麼,看不順眼你也可以去談啊!”

“我沒你那麼無聊。”

陳越在外面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聽他們之間的對話雖然具體說不上哪裡奇怪,但就是覺得不太對勁的樣子。難道唐林凡和蔣崢吵架的原因是因為蔣崢談了戀愛?可是這應該是比較高興的事情才對吧,又為什麼會成為冷戰的理由呢。

裡面又吵鬧了一陣,唐林凡還是不願意妥協,蔣崢漸漸也灰心了,把藥放到桌子上,拿了下午的課本就往外面走。陳越要躲也來不及了,只能站在門口尷尬地打了個招呼,蔣崢草草點了下頭,連話都不願多說,就一言不發地快速走下了樓。

陳越嘆了一口氣,拿著藥和杯子,走進了寢室。

唐林凡已經關了陽臺的門,正靠著桌子看著那碗熱粥發呆。見到陳越進來,也猜到剛才的事他估計都已經聽到了,便笑了一笑:“崢崢生氣的樣子沒看到過吧,不愛理人。”

唐林凡很少叫蔣崢的小名,有時候故意當著大家的面叫崢崢,也都是為了取笑他,陳越第一次聽到他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說出這個名字,在聽到的瞬間,竟覺得有種苦澀的感動。

“唐林凡,”他試探地問道,“你不喜歡蔣崢談戀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