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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確實如姚言所說,每個人都面帶笑容。

他們沐浴在融合了酒、食物、菸草、花束與各種香水味道的濃厚空氣中,狀似優雅地寒暄交談,放眼看去,不知底細的人肯定分不出其中的親密與疏離、友善與惡意。

溫小和緊緊跟著姚言行走於其中,聽他不時與別人互相打招呼,不禁很好奇今晚他們的優雅是否能從一而終。

一路過去,姚言首先與父母相聚,就如他所說,平淡地聊了幾句,沒什麼特別的。然後他便以照顧朋友為藉口,帶著溫小和走開了。由始至終,溫小和這種突然冒出來的“朋友”沒有受到任何質疑。

但讓人意外的是,姚宇像條尾巴似的跟著他們一起離開了。姚言曾不客氣地叫他回去給媽媽護駕,可他卻委委屈屈地說不要送上門去被姐姐阿姨奶奶們隨便捏。叫他去找同齡人玩,他又嫌棄某某家的女兒醜人多作怪,厭惡某某家的兒子說話太難聽,還有某某家的雙胞胎年紀太小太幼稚什麼的,總之就是他不要去。說得姚言皺眉數次,卻又不能發作,只好讓他跟著。

沒有共同話題也不夠熟悉,三人行很尷尬,至少溫小和這樣認為。

姚言忙於和其他賓客頻頻舉杯致意,完全如魚得水,應該不會在意這個,但溫小和覺得自己這樣如背後靈一般跟著在人群中無言地走來走去簡直傻透了,那些女賓客們看著他卻沒好意思直接命令他送酒送點心收空杯子什麼的……還得多虧前面的那位吧。而姚宇似乎早就學到他哥哥的那一套,亦或是家族遺傳,所以對此也不以為意,還在碰到侍者的時候主動幫什麼都沒拿的溫小和取了一杯紅酒。

“別添亂,他不能喝酒。”姚言回頭制止。

姚宇被他突然出聲以及嚴肅的態度驚到,隨即窘迫到臉紅。

“酗酒對任何人都不好,但適量的紅酒可以養生也是真的。”溫小和執杯輕啜了一口,這才把酒杯還給姚言,並對姚宇說,“謝謝。”

他是胃痛過沒錯,但他自己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姚言這樣未免過於小題大做。溫小和不僅體會不到對方也許想表現的“體貼”(或者是他想太多了?他只是純粹想責備他弟弟?),反而覺得被責備到臉紅的那位比較可憐。

“可是,我哥說……”

“他也不可能次次都對啊,是不是?”

“算了,你拿著裝裝樣子吧。”姚言嘆氣,對溫小和說,“兩手空空的也很奇怪。”

溫小和卻把酒杯塞給姚言:“我也覺得應該算了,反正裝模作樣也很累。”

姚言欲言又止,最後瞪了姚宇一眼,把那杯惹事的酒扔給侍者了事。

三人經過放各種食物的長條餐桌時,姚言突然和顏悅色地攛掇姚宇去試吃什麼所謂的大師新作,藉此成功甩掉他,而後帶著溫小和儘量避開人群,就那麼轉轉悠悠地一直轉到別墅二樓的露臺上。

露臺開闊,沿邊種植了大叢大叢的三角梅,帶刺的枝條肆意伸展纏繞,綠葉間那些成簇密集綻放著的據說只為騙誘的“花朵”在夜晚的燈光下顯現出醇厚迷人的酒紅色。

他記得曾經有人給他普及過,說這種熱烈又強勢的植物有兩個截然不同的含義,一種似乎是“熱情、頑強”之類,而另一種,因為某些原因他記得很清楚,那就是“沒有真愛是一種悲哀”。當然,現在人對植物的多種含義基本都是秉持著各取所需的態度,所以他並不知道這裡的主人是基於哪種含義種下它,只是附會到今時今日某些人某些事,他不禁覺得這植物有點微妙的應景之感。

“現在好些了嗎?”姚言的聲音隨著晚風飄過去,“我看你不太自在。”

“沒什麼好不好的,”溫小和回過神,“但是這裡確實比裡面舒服。”

不自在是當然,可是他既然已經抱著一種陰暗的心理在這裡等著看姚言和另一個人究竟會搞出什麼事,那麼,也只能習慣那種氛圍。

“看來是好些了。既然如此,在儀式開始以前就呆在這裡吧。”

溫小和並不反對這個提議。

露臺這裡雖然大致上與室內隔絕,但並非人跡罕至到只有他們兩個,事實上剛進入的時候他就發現在茂密枝葉的掩映下已經零零星星分散著幾個人影,不過在這裡的人都只顧自己愜意而不關心其他罷了。這種氣氛非常合他的心意,再加上時不時拂過的帶有淡淡水土氣息的微涼晚風,著實讓他一直莫名緊繃的神經得以稍事鬆懈。

簡短的對話結束後有點冷場。姚言輕輕晃動手中酒杯,低頭看著杯中倒映出的星月微光碎成一片片,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