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指的是什麼,梁紀業再清楚不過。
“徐文傑。”
本以為梁紀業會對此置之不理,沒想到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那個人慢悠悠地說了句:“是有小小不爽……”
徐文傑其人梁紀業根本沒有擺在眼裡。他不是不成熟的人,甚至於常常會過於理性冷靜,但面對感情的事人多多少少會有點計較。如同一碟好菜,自己可以挑挑揀揀慢慢吃,可一旦旁邊有人虎視眈眈,覬覦著某個機會偷嘗上一口,就總不能令人那麼舒服。
陳安怔了怔,然後無端端嘆口氣,“如果你能一直這麼坦率就好了。”
梁紀業裝模作樣地攤攤手,“那就不是我了。”
“是啊是啊,”陳安嘻嘻哈哈,“梁老闆千萬別變,不然有大把fans傷心。”
作者有話要說:
☆、第 9 章
隔日,陳安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準時來到公司寫字樓。
辦公室裡,尹同程早早坐在沙發上等著自己,高高豎起的兩指間夾著一隻白信封。
“怎麼,專程來送信給我?”陳安一邊端起秘書送上來的咖啡,一邊在椅子上坐下。
因為幾乎沒有私人信件,陳安的郵件都由秘書Fiona來拆,不知道這一回是什麼內容能驚了尹同程的大駕。
對面的人並不做聲,直接從信封裡抽出一頁列印紙,抖開來遞到陳安眼前,上面血紅的四個大字——我要你死。
陳安眨眨眼睛。
“今天早上收到的,Fiona拿來給我看。”
“哇,我人生中第一封血書哦。”
“是血沒錯,就不知是不是人血。”
“怎麼,最近我又不小心泡到哪個黑社會老大的小妹了嗎?”
尹同程一臉真誠,“你最近泡到的只有梁家的大公子。”
陳安遺憾地咂舌。
“要報警嗎?”
“有必要搞那麼大嘛!”
“我怕不只一封血書這麼簡單。”
陳安點點頭,“等等看對方還有其他什麼動作,順便我們自己先查查清楚。”
尹同程簡單地應了一聲,利落起身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而陳安則在桌面一角那堆疊得高高的檔案山中拿起一份,開始專注處理公事。
與本地大學合作的科學成果轉化專案正處於協議過程,內地的度假村仍在緊密籌備當中,海外地產開發還需要大力推進……行宇在做的事有太多太多。
這些年來,陳安從未有失信於自己,他承諾“行宇將帶給香港更多驚喜”,他就真的帶著行宇上下把一個又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驚喜砸過來。
商業圈裡有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企業在競爭,更多人選擇了不聲不響地做事發財,但陳安卻總要轟轟烈烈地去搞——他想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來親眼見證他的成功。
梁紀業毫不留情地鄙夷過他:“你不過是喜歡風光。”
說的沒錯,陳安就是喜歡風光。
事實上,陳安很能客觀認清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有著怎樣的行事風格。他為人做事高調浮誇,不是因為他缺乏起碼的自覺自省,而僅僅是因為——他喜歡那樣。
至於別人喜不喜歡,則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只可惜到底還是有人見不得別人風光。在這所謂的“血書”之前,陳安收到過的恐嚇電話和郵件也不止一次兩次,他曾經和梁紀業開玩笑說:“他們個個都讓我‘小心點’,可我完全不知道他們究竟是要讓我小心點什麼。”
儘管陳安一再表示不要小題大做,尹同程仍是恪盡職守地招來了行宇的首席律師。李大狀十分謹慎詢問了一些問題,陳安也仔細回憶了一下,和以往相比他這段時間已經相當本分,印象裡確確實實沒有得罪任何人。
李大狀最後提出:“陳先生可以把那封恐嚇信交由我保管。”
“嗯?啊!”陳安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用左腳勾過一邊的垃圾桶,在裡面翻找半天,終於掏出一個紙團,展平了遞過去。
李大狀:“……”
陳安卻是一臉的無辜,“我不知道這種東西還有紀念價值。”
即使對桌坐著的人是自己的金主,李大狀的臉還是徹底黑了。
好在之後一個禮拜風平浪靜地度過,從不做無謂擔心的陳安自然將這件事徹底拋在了腦後。
這天臨收工前陳安和梁紀業通了個電話,晚上約在陳安家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