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力的抬手去夠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扯得輸液管子來回晃動眼前也是一片凌/亂空茫,站在床頭的李澤也看到了肖灝夠手機的意圖,眼疾手快摁著他亂動的手,伸手拿過手機遞給肖灝。
肖灝迫不及待的按了快捷鍵,迫不及待想聽到程越的聲音。
程越低沉沙啞的聲音隔著聽筒傳過來的時候肖灝竟是莫名的心安了下來,捧著手機竟然忘記了說話。
“肖灝?”
“。。。”
“肖灝,你怎麼不說話?”
“阿越。”
“恩。”
“阿越。”
“我在。”
“你有沒有不舒服?”
程越抬頭看了看頭頂滴了不到一半的點滴瓶有點無奈,剛剛下了手術檯和觀摩的專家交流了不到一個小時便被喬家文拖著回了辦公室紮了針,這小子最近越發肆無忌憚目無尊長了,放著那麼多的專家學者竟然趕著副院長和馮之初去幫著應付。
“沒有。”
“這幾天有沒有胃痛?”
“沒有。”
“有沒有好好吃飯?”
“恩。”
“有沒有按時吃藥?”
“恩。”
“阿越,我想你。”
李澤就站在床尾準備離開,肖灝的聲音低啞深沉略顯無力卻流露著絲絲柔情和依賴,這是他以前從沒有看到過的,幾乎是用逃跑一般的速度衝出了病房,肖灝就這麼旁若無人當著他的面對著另一個人說著他想他,一字一句都像是用刀割在他的心口。
無力的靠在門外的牆壁上,李澤撐著額頭蹲下身來,究竟是錯在了那裡,究竟是做錯了什麼,求愛不得,求生不能。
蹲在門前直至兩腿發麻李澤才慢慢將頭抬起來,這個時候竟然有點想見盛譽暉,後知後覺才想起來早上那會他灰敗的臉色和抓著他衣領的時候那人身上灼人的溫度,兩隻腳不由自主邁開向著盛譽暉的專用病房走去。
Eason剛剛推開門從病房走出來,看到失魂落魄的李澤有點吃驚,剛才他還陪在那個人的身邊不離不棄捨不得分開,這會兒又跑過來刺激盛譽暉做什麼,良好的教養和平日裡養成的習慣還是讓他恭敬地開口叫了一聲。
“澤少爺?”
“盛譽暉。。。。他又怎麼了?”
“澤少爺終於想起來問一聲boss說的死活了嗎?”
“什麼意思?”
“早上的時候你就沒有發現boss的異常嗎?Boss斷斷續續胃出/血兩個星期,昨天晚上又胃部大出/血不得已開了刀,剛剛從麻醉中醒過來你的電話便打進來硬是拔了針跟著我去了急診室,我本以為你就算再沒有心再恨他入骨也應該被他這麼多年來的愛有所感化,至少能夠看出來他身體不舒服,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會在那種情況下動手,你知不知道早上出去那麼一會兒他的刀口便又裂開再一次送進了手術室,澤少爺,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我。。。他。。。他怎麼樣?”李澤聽著Eason涼涼的數落,心裡面五味雜陳,盛譽暉的常年身體不好他多少清楚,Eason作為他的私人醫生幾乎是常年進出盛譽暉的住所,只不過早上那個時候因為過分的擔心肖灝根本顧不上注意他的情況。
“我剛才過去給你那位朋友檢查的時候醒過來了,情況不算好,燒沒退下來,又胃痙/攣了兩次,我讓護士去備解痙的針劑了。”
“我。。。進去看看。”
李澤推門的時候有點略微的遲疑,竟是有點害怕見到盛譽暉的樣子,這人除了生病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副睥睨天下的王者姿態,習慣了他的霸道和強權,竟是始終不習慣他病弱無力的樣子。
盛譽暉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鼻腔裡面的連線的胃管還有殘血流出來,他的身體繃得緊緊的,兩隻手上都扎著針卻緊緊握著拳頭指節泛白,顯然是在忍耐著極大的痛苦,掛在架子上的血漿袋子這個時候尤為刺眼,李澤站在床尾再也邁不開腳步。
盛譽暉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想扭頭卻因為胃裡面又一波的痙/攣閉上眼睛忍耐,腳步聲到了床尾停下來便在沒有動作,盛譽暉意識到不是護士的時候猛然睜開眼睛看到站在床尾的李澤眼神裡面的痛楚甚至都來不及掩飾便又閉上,這一波又一波的痙/攣像是惡魔纏身一般不肯放過他,不過也好,痛昏過去至少不用再聽見李澤說出來多麼惡毒多麼絕情的話。
李澤看著盛譽暉毫無預兆放鬆下來的身體竟是一時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