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怎樣?”
“恢復得挺快的。很快就能出院了吧。”
“這就好,說實在的,這幾天沒有朗頭在,有點撐不過來啊。”
“嗯。”陳宜飛點頭認可,他也是這幾天,才認識到包工頭的重要。缺了蕭朗的工地現場——工人不帶沒有什麼幹勁,乾的事情也像一盤散沙。他一直以為包工頭只是對人指指點點,而現在才瞭解到蕭朗對這裡的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話說宜飛啊,剛才有個高中生來這裡找你,你知道麼?”
“嗯?我怎麼沒看見?他長什麼樣子?”
“比你矮半個頭,短頭髮,戴副眼鏡。我告訴他你不在,他說下午再來。”
陳宜飛心裡有點數:難道是他?可是他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他並不確定。
陳宜飛一時顧不上這些。直到中午時分,他聽到了更壞的訊息。
女監工的小楊似乎在跟老張說些什麼,老張頓時變了臉色,揚聲問:“你說真的?”
“嗯,沒錯。大概一週以後吧。”
“怎麼會這樣,這件事跟朗頭說過了?”老張臉色變得很差。
“還沒有。不過恐怕不會錯了。”
“這可糟糕了…”
小楊走開後,陳宜飛立刻走到老張身邊問:“發生什麼了?小楊他說什麼?”
“宜飛啊,這下可不好了。據說這次的工程要轉手了…”
“轉手?什麼意思?”陳宜飛問。
“就是有其他工程隊來承包。”
“啊?那我們怎麼辦。”
“會被趕走,只能按完成進度拿工資。”
“怎麼會這樣?!”
“因為上次的事故,說是安全評估不過關。這是上方做的決定。…而且據說,這塊投資地,換了新的承包商。新來的老闆聽說了上次的事件,執意要求換工程隊。”
“那怎麼辦?”
“不知道啊,本該是包工頭去交涉的事情。現在又說一個星期內不交涉成功,就直接解約。可是這朗頭還在醫院…這可怎麼辦?”
“沒有其他辦法麼?”
“要是有其他辦法就好了…”老張嘆氣道。
宜飛和老張正在犯愁,只見坑受急匆匆地跑過來:
“喂,宜飛,剛才說的那個男生又來找你了。”
陳宜飛轉過頭去,才看到坑受身後幾米處站著熟悉的身影——卻是自己的弟弟——陳宜紹。
“哥,你果然在這裡。”陳宜紹冷冷地盯著他說。
“你怎麼來了?!”
“你以為你藏得很隱秘麼?老爸稍微一查就查出來了。”
“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說這些?你不用回學校麼?”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他撅著嘴說,然後抬起頭來,死瞪著宜飛,“哥——你就乖乖回來吧,爸他已經把這個工程承包了,你們很快就會被趕出去,你也幹不了多久了。”
“你說什麼?!你說爸他——”陳宜飛臉色大駭,他這才瞭解到這一切的幕後——工程隊的危機正是因為他父親的所作所為。
自己為了自由而刻意逃避的東西,居然在此刻又無可逃脫地向他逼來,和以前一樣,霸道、毫無交涉的餘地。
“所以我勸你還是回去吧,爸他早就知道你在這裡了。你總不想等他過來親手把你抓回去吧?”
“唔。”陳宜飛一時無言以對。
“我就是來忠告一下,接下來隨你便。”陳宜紹冷冷地甩下這句話,就拖著書包離開了工地。
夕陽斜下,陳宜飛的影子投在地上,被拉長。他瞪大了眼睛,一時有些心悸失措。然而只是原地駐立了一會,猛抬起頭,眼神堅毅,似乎是暗自下了什麼決心。他轉身徑直往辦公樓走去…
………………
夜晚清冷的月光灑在病院的窗簾上。蕭朗望著窗外,病房內空無一人,他感到一絲落寞,唯獨今天,陳宜飛沒有來到這裡,沒有來為他換藥和照料他。他內心不禁生出一絲不安:陳宜飛會不會出事了?
正在此時,窗外傳來一聲炸裂的聲響,蕭朗隨聲望去,只見對面大樓頂端綻開了再美麗不過的煙花。每一束都從樓頂直接射出,竄入夜空,綻開無數道弧線,劃出光暈,像濺開的花蕊,散落在藍海,漸漸落下、消逝。前一聲響剛想起,另一簇花被打入天空,綻放開來。
蕭朗看得出神,內心湧生一陣感動。
手機鈴聲響起,在煙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