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床邊的時候刻意放輕了腳步,坐在床沿上輕聲叫小兒子的名字。
唐潛朝裡面側躺著,半張小臉埋進枕頭裡,稍稍有些長的頭髮遮住了另外半張臉。唐潛一時沒看出異樣,心道莫非是他數日不在家,這小孩兒在和他鬧彆扭,於是伸手隔著被子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記,俯身在他的頭髮上親了一下:“阿潛,爸爸回來了。”
唐嘯心裡是這麼打算的,小兒子年紀還小,所以暫時先由著他玩,等他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再把他領進另一扇門裡,一心有所期待一心有所縱容結果反到是在這短短三四年裡將他的小兒子寵得無法無天了。
要換作平時,阿潛保準會從被子裡跳出來撲到他身上像只小獸一般磨著尖利的小牙齒,一邊咬他的肩膀怪他出門那麼久一邊又無恥地厚臉皮撒嬌說什麼好想爸爸這種話。
但今天,太安靜了。
唐潛維持著側躺的姿勢動也沒動。
唐嘯的手本來按在被子上,唐潛偶爾的呼吸不勻讓他擰了擰眉,然後動手把他整個人從被子枕頭裡挖了出來。
手指觸碰到他的肩膀,那滾燙的溫度讓唐嘯一下子愣了愣,隨即掃了床邊櫃子上的一隻茶杯,暴怒地大吼:“阿潛發燒燒成這樣,你們這些人幹什麼吃的!他有個閃失我餵你們一人一顆槍子!”
候在門外的吳叔趕緊遣人去叫徐醫生來,自己也立馬進了房間,一看被唐嘯抱在懷裡的小少爺暗道一聲哎喲糟糕,這些沒用的東西,小少爺都燒得快把這房子點著火了怎麼都沒人注意到。
唐潛著實燒得不輕。唐嘯的手掌覆蓋在他的額頭上,那熱度一直燒進了他的掌心裡,燒進了心裡,不僅僅是臉,連脖子和鎖骨上都因為發燒而一片通紅,被衣物掩蓋的身體上想必也好不到哪兒去。
可能是唐嘯那一聲怒吼太突然,嚇到了昏睡中毫無防備的唐潛,他整個人猛地打了個劇烈的哆嗦,急促地喘了幾口粗氣。
唐嘯連人帶被子把他整個人抱在懷裡,即使是這樣抱起來也不滿他一個懷抱。他離家的一週家裡這些人是不是沒照顧好他,不知道是不是心裡存了這樣的猜想,看著發燒的小兒子好像比他出門前確實瘦了不少。
吳叔察言觀色,對唐嘯的心思門兒清,暗暗抹了把汗,家裡哪有人敢怠慢小少爺啊,唐爺這是關心則亂吶。
當初去接回小少爺的那一幕彷彿就在眼前,這才幾年的工夫,這父子兩人卻已經變得這麼親近。吳叔默默欣慰的同時,瞧見唐嘯臉上氤氳起來的越來越濃郁的怒氣,連忙走過去低聲勸:“唐爺,您這樣抱著小少爺只怕他喘氣不爽,還是先讓他躺下來吧。”
唐嘯久久地注視著懷裡呼吸急促的孩子,半響才把他放回到床上讓他平躺下來。
吳叔站在原地到愣了神,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感受到一點異樣的氣氛,但究竟為什麼異樣,一時半會兒他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徐醫生聽說是小公子急病,腳上跟裝了火箭似的風馳電掣地就趕來了,測體溫降溫打針吃藥一番忙碌下來,時間已經接近夜裡兩點。
“去查查今天他出去見了什麼人做了什——”唐嘯冷冷地吩咐著,餘光瞥到唐潛不堪噪音不耐煩皺起的眉心,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都離開房間,
吳叔明白他要哪些答案,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使了眼色帶著其他閒雜人等一起離開了房間,順勢帶上房門,恐怕今晚這門是不會再開啟了。
唐嘯這個人,身邊躺過各式各樣的女人,唯獨很少有和兒子睡在同一張床上的經歷,即便是唐潛多麼受他的寵愛,他們父子倆這些年來共枕而眠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非常有限。
所以當唐潛一個翻身滾進他的懷裡時,他下意識地將這具纖細的身軀當成了那些女人,大手順著那後背一路滑下摸到了微翹小巧的臀部,那裡柔軟而富有彈性,手感極佳,讓他不經意地流連了許久,然後,他的手又回到腰上,來回撫摸了幾把便往下順著大腿遊移,然而,當他的手停留在大腿上時,他驟然清醒了。
從來沒有女人可以在他的身邊過夜,睡覺的時候是他最為放鬆的時刻,他不可能留一個女人在旁邊,給予她們任何機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
這麼想著的時候他已經睜開了眼,看見近在眼前的小兒子粉嫩的臉,唐潛的頭安穩地擱在他的頸窩裡,唐嘯抬手摸摸他的額頭,燒是退下去了,但還有些餘熱,估計好好地睡上一覺明天醒來就能好一半了。
替他掖好了背後的被子,才要入睡,警覺如唐嘯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那不對勁不是來自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