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痛到極點,好不容易催眠自己快睡著了,恨他打攪,抽手一甩,差點把卓凱手裡的杯子打翻。
卓凱見他挪了挪身子又靠回去,搖頭嘆了口氣,把杯子放到他唇邊:“張嘴,喝了吧。”
謝
銘沒睜開眼睛,嘴唇碰到杯子裡的藥水,味道不難下嚥,就張開一點,慢慢喝起來。
卓凱給他一點點傾斜了杯子,讓他把藥喝光,再把空杯子從他嘴邊拿開。謝銘還是沒什麼動靜,臉上表情鬆弛一些,頭歪倒在機上的靠枕上,慢慢睡著了。
下飛機的時候謝銘已經完全活過來,嫌小陳搬東西慢,自己一個人拎了手提行李走在前面。
卓凱為了那兩大箱行李費了些功夫,好一會兒才出機場,坐到來接機的商務車裡面。後座上謝銘已經等了有一會兒,看見他上來,臉色不大好看。
卓凱在想要不要道歉。
只見謝銘還是看著前方,面無表情地:“謝謝。”
“啊?”卓凱反應了一下,過一會兒才想起來是飛機上喝藥的事,趕忙道,“不用謝。”
車子啟動。卓凱在座位上回味起那句“謝謝”有些微的喜悅,好像拍攝《家國》時候的謝銘已經十分遙遠,那種種的逼迫與折磨都是片子裡的,戲一完就全散了。現在坐在身邊的又是一個全新的陌生的謝銘。卓凱悄悄側頭去看他,那張側臉總是特別漂亮,這時放鬆了表情,看上去平靜而安寧。
謝銘突然把臉側了一側,卓凱就連忙收回眼光。心臟突突跳動,像是頭一次作賊,就要被抓一個現行。
草原上的戲兩人基本都在一起。楚千秋與吳命,這時正是最好的時候。吳命剛剛認識出外為山莊清繳叛徒的楚千秋,兩人結為好友,一起殺敵濺血,飲馬江湖。
月明星稀的晚上,楚千秋撥著懷裡的胡弦,吳命和曲高歌。熱烈燃燒的篝火竄起星星火苗,明明滅滅的光影在兩人臉上跳躍。
卓凱從沒有這樣地看過謝銘,那雙眼睛裡帶著笑,從他的瞳仁中看得見自己。
忽然一支羽箭射來,叛徒鐵騎折返回來。原先敗逃的潰兵糾集了更多人馬,將兩人團團包圍。
亂箭射散了火堆,刀光亮起,黑暗中人聲馬嘶,慘叫紛起。
待到刀光停止,茫茫草原上站立著的只剩下兩個影子。然後這兩個影子搖搖晃晃,也相繼緩緩倒下。
楚千秋和吳命在這場偷襲的包圍中活了下來,憑此揚名立萬。
而後更多的人來找上他們,以冀殺了這兩個人來幫助他們揚名立萬。
在草原上的日子就是不斷地為這些
鏡頭練習騎馬和套招。這樣的日子前幾天還新鮮,後面就全變作了乏味單調的機械重複,全沒一點趣味可言。
謝銘就更慘一點,不吃羊肉,連僅有的用餐時間也變得毫無樂趣。每天拿清湯泡飯,扒拉扒拉就湊合一頓。幾天下去,連導演都皺眉頭,這個樣子瘦法,前後鏡頭根本接不起來。
助理小陳終於忍不住來找卓凱:“卓大哥……”
看錶情也知道她是有求於人的,卓凱柔聲問:“有什麼事嗎?”
“你的泡麵有沒有吃完?謝銘他,實在是吃不下這裡的東西。”
“哦,我去拿給你。”
“謝謝啦,卓大哥。”
卓凱沒什麼架子,要什麼應什麼,小陳就經常過來為謝銘討吃的。他那一大箱的儲備糧很快就被消耗光,小陳來拿走最後一包薯片的時候,很不好意思地看著卓凱:“卓大哥對不起啊,這些東西你自己都沒怎麼吃吧。”
“沒事,本來我也不喜歡吃,帶來就是給大家分的。”
小陳感激又感動地抱著薯片走,臨了還說:“我一定會告訴謝銘,讓他親自謝謝你的。”
下午開拍前,卓凱又仔細打量了一下謝銘,想到他這些長回去的肉都是自己的泡麵和零食變的,就覺得很有意思。
謝銘像是發覺他在看,皺了皺眉頭,就別過臉去。
“這場戲有一定危險性。卓凱你一定要記得,我這邊訊號一響就立刻躍過去。馬是特別訓練過的,聽到訊號就會往下倒。你跳過去的同時要抱住謝銘,然後往另一個方向倒,就地翻滾出去。動作我們會靠吊你的威亞來控制,這點不用擔心。但是要記得,謝銘的安危在你手裡,一定要按照排練好的動作執行。來,我們先給你單獨試一遍。”武指把場面解說完,接著指揮卓凱把動作模擬了兩次。
卓凱摸摸腰上的繩索,總覺得有點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