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謝銘都很自然地被大家分開。好幾個工作人員都是從《風雨劍》拍攝期間一直跟過來的,各人心裡就對兩人的故事有了一個自己的版本。但無論怎樣猜測都好,他們吃慣了這行飯,在表面上總還是裝得滴水不漏,只當兩人是毫無瓜葛,也沒有人會刻意提起那些令人尷尬的往事。
於是一群人熱熱鬧鬧地,倒也吃得頗盡興。
餐廳在G市老區的一條石板街上,附近是著名的古建築保護區,說白了就是一些還算有情調的老房子聚集的地方。飯後大家提議要去逛,卓凱一向順應眾意,很自然地跟去。讓人有些意外地是謝銘也沒提出要走,這就讓同行的人顯得拘束起來。畢竟他為人挑剔,要只是一起吃飯倒還好,如果遊玩都有他在,就很害怕突然會被掃了興,連玩都玩得不安心。
好在謝銘跟他們走了沒多久,就主動對助理小陳說:“你跟他們去吧,我自己走。要找你時我會打電話。”
小陳掩飾著內心的喜悅點頭答應。謝銘就利落地轉身走了。
不一會兒,卓凱也藉機尿遁,一脫身,就掏出手機發了條簡訊。
“你在哪裡?”
他像任何一個第一次戀愛的男孩一樣,期待著在這充滿情調的地方和愛人攜手度過浪漫的時光。所以一面等待迴音,一面在這縱橫交織的街巷裡尋找,想象著自己能發現寶藏一樣的發現謝銘。
☆、第 29 章
可逛了半天,卻沒發現他的身影。卓凱終於忍不住打了個電話,卻聽見謝銘道:“不用找我,我約人談事。”
卓凱有些失望,聽見電話那頭有餐具碰撞的聲音,忍不住問:“在餐廳?”
那邊頓了頓,然後回答:“是。”
卓凱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一個他被幸福衝昏頭腦以來一直刻意迴避的人,一個彷彿陰影般籠罩在他和謝銘頭上的人。他深吸一口氣,糾結再三,終於還是問:“我可以過去嗎?”
謝銘意外地竟告訴了他地址。
很低調的一家南洋風情的咖啡室,不吵鬧,也沒多少客人。
他走進去,默默掃了一圈,並沒有找到謝銘。
直到侍應也上前招呼了,他以為自己走錯,也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便擺擺手,打算出去。
玄關後的座位上突然響起聲音:“怎麼是你?”
說話的不是謝銘,因為是個女人。
卓凱轉頭,正與她照面。竟是杜可雨。
而她對面空著的那個座位,椅背上掛著一件熟悉的外套。
再回神,杜可雨已是他見慣的溫柔又嚴厲的神情,看著他搖了搖頭:“聽說你病了,也不打電話回來,早上我去過酒店,也找不到你。”
“對不起。”卓凱有些羞愧,心中卻放不下杜可雨對面的那把空椅子,“那杜姐在這兒是……”
“談些事情。”杜可雨微微笑,“放心,和你沒有關係。”
卓凱臉上憂心頓起,正要再問,卻看見謝銘自洗手間出來。
他看見站著說話的兩人也沒怎麼意外,徑直到座位上拎起外套,然後拿起旁邊的資料夾,走卓凱面前,淡道:“走吧。”
卓凱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資料夾。
謝銘對杜可雨頷一頷首,算作告別:“合同看完了給你電話。”
杜可雨點頭。
卓凱卻更是蹙眉,他是多麼能夠忍耐才沒有把那個詞複述出來。合同?
他是知道的,謝銘正身陷與鬱枚的合約糾紛,所以最近雖很少工作,但絕不算悠閒。似乎是在今天,鬱玫終於公佈了同意解約的金額數目。晚飯時謝銘接到律師的電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但這一邊,卓凱
只能低頭吃飯。他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夠胸脯一拍,把這件事攬下。但是他也無比清醒的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能耐。他能給謝銘的,只能不雪上加霜,對他倆的關係不對外聲張,但這卻像是在他自己的心上割下一刀。
他從沒這樣強烈的希望,自己能有一天對全世界的人大喊。謝銘是我的,你們誰都不許傷害他。
餐廳外的夜景是舊區的半山,一眼望下去,萬家燈火盡收眼底。沒有五光十色,也沒有喧囂繁華,一切看來只是平淡而寧靜。
“我正在和鬱玫辦理解約。”謝銘這句話說完,就迎上年輕人微微訝異但是專注的目光,“事情不如想象中的順利,她手上還有一些……對我不利的東西,官司不能繼續。如果庭外和解,金額就比預計要高,但是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