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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之於她,艾年升那份近似瘋狂的執著,是太過注重結果,在他的邏輯裡,真愛與擁有是相互依賴而缺一不可的。正因為如此,龐曉諾覺得艾年升如此偏激的做法也是情有可原,無可指責的。
在愛的世界裡,沒有哪一個人的愛會大方到可以把自己愛的人拱手相讓。情到深處,愛的真切,沒有誰不會吃醋,沒有誰不希望那個愛的人是隻屬於自己的。愛的自私,不允許分享,只因愛的深刻,愛的極致。只要不是不擇手段,只要不是破壞了別人的幸福來成全自己,只要我們能換位思考一下,所有的自私,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都是可以原諒的。畢竟,每個人內心的苦衷並不是所有的誰都能體會的,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每一份情都是值得緬懷的。
“曉諾,你不要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是不會讓你孤單的。”艾年升突然走過來,抓住龐曉諾發冷的手,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直視艾年升,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張陌生的臉,蒼白,憂鬱,像一隻身負重傷的老鷹,頑強地抗掙著,因為掙扎無果而痛苦地喘息著。艾年升的每一次沉悶的呼吸都彰顯著那顆痛苦的心,暗夜裡的空氣中飄蕩著一縷無處安放的苦痛。時間在流逝,沉默在增加。龐曉諾想不出任何一句可以打破沉默的話,她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可她發覺她越是想抽回,艾年升就會抓的越深,握的越緊。若不是遠處忽明忽暗的市區裡的燈火在跳躍,龐曉諾真覺得自己已經被艾年升殺死在這一片荒野裡了。雖是一片不大的待開發的荒地,可在這黑夜裡卻顯得更加陰冷,更加荒蕪和神秘。
龐曉諾飄浮的思緒,遊離的眼神,終於迴歸統一,完全定格在艾年升的臉上時,她發現艾年升情不禁地低下了頭。他是在內疚嗎?他是後悔了嗎?龐曉諾這樣問自己,她迫不及待地開始搜尋答案,眼睛肆無忌憚地盯著艾年升的臉不斷巡視,她忘記了之前所有的恐懼,她膽子大了起來,她主動開口了。她說:“如果生活還在繼續,下一年的我們,會是什麼樣子?”
“下一年?下一年……”艾年升重複著這三個字,眼晴裡閃過一絲明亮的,單純的,對於未及事物的美好的幻想。走出校門,真正的社會生活才剛剛開始,對於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來說,無不憧憬、幻想。
然而,對於艾年升來說,關於下一年的幻想,似乎並不足以讓他動容。明亮的光亮閃過之後,便又是這黑漆漆的夜晚。“也許下一年,我將不復存在!”。那一絲光亮,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淡。它像極了龐曉諾內心的希翼之光,一閃一閃,忽明忽滅。
艾年升又一次沉默了,久久地,一動不動地。他在想什麼呢?他是在置疑自己的決定嗎?他對自己之前的堅定是否開始了猶豫?還是他什麼都沒有想,只是在等待,等待時間再晚一點,等待這夜再黑一點……
終於,艾年升動了。他輕輕地從上衣袋裡取出一個小小的刀片,舉至頭前,藉著星光,用目光死死地盯著。他的注意力從刀片上轉移到了龐曉諾的身上,這似乎預示著,最壞的事情已經到來。
他用力地抓過龐曉諾被捆在一起的雙手,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龐曉諾的臉。這一次,龐曉諾覺得自己真的是死在臨頭了。看著寒光微閃的刀片距自己的手越來越近,她的心揪的越來越緊,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就要這麼死了。是啊,不這麼死又能如何,艾年升給的機會只因一個林華,沒了。
林華,她的死穴。
一滴水滴在了艾年升手中的刀片上,那是龐曉諾的眼淚,艾年升的心突然就開始疼了,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狠狠地拉扯著。他警告過自己不管龐曉諾說什麼,做什麼,他都絕對不受到影響,然而看到她的眼淚,他的心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很疼很疼……
艾年升做了幾次狠心的努力,無用。
“既然對她下不了手,那麼對自己,總能吧!”艾年升這樣想著,順手便給了自己一刀。他的手是抓著龐曉諾的手的,他的血就順著龐曉諾的手流了下來。龐曉諾弄不清楚事實,以為是自己的血,絕望地哭了起來。她的心已被死亡來臨時的絕望和恐懼佔的滿滿的,並未發覺依著她身子的艾年升似乎越來越沉,越來越重……
黎明的曙光終於撒向這一片沉睡中的荒原,荒原的草叢中有兩個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年輕人,男生的一隻手抓著女生的手,頭深深地依靠在女生的肩膀上,女生的身子倦縮著,似乎在躲避這黎明的寒冷,第一眼望去,人們會以為是一對小情侶在這裡休憩。
意識處於極度昏沉的龐曉諾微微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