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校方的怨恨。龐曉諾覺得,這都是因為校方利慾薰心,沒有良知,沒有責任心所致,他們所有人的前途到頭來都成為了校方的犧牲品、陪葬品。
每當這樣的時候,龐曉諾就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快要瘋掉了,可為了含辛茹苦的父母,她又不得不尋求一些自我安慰的方法出來。她告訴自己,造成如今遭遇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她們的分數夠不到那些一流二流的大學門檻,所以才會經受這樣的考驗。當初如果不是校方的仁慈,如果不是校方為了對國家教育事業所做的忠誠貢獻,他們就不會處心積慮地以虛假的優越條件來誘惑少不更事的她們,他們就不會熱情地引導她要進入大學,要享受大學生活,那麼社會上,豈不就又多了很多像她們這樣不學無術的人渣了,那麼國民素質豈不又要被她們這些文化底蘊不高的人群給拉低了一大截。
最初,龐曉諾會憤憤不平,她糾結著,掙扎著想以自己的努力證明自己的能力,她想讓那些不承認她們的單位和個人明白,她們也是有能力的。但後來,龐曉諾屈服了,她不得不向整個社會,向眼前的事實低頭。她意識到,能力,只不過是一種象徵,有文憑,才夠資格;有關係,才是硬道理。
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下,龐曉諾開始患得患失,心裡像是壓了一塊重重的石頭,總有一種揮之不去,言之不盡的痛苦和絕望。想找個人訴說,想得到一個人的鼓勵和支援,可佳惠的電話總是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龐曉諾悲傷地想,除了她,這個世界也許再也沒有人會遇到如此境況。而對於佳惠的現狀,龐曉諾更是無從猜測,自從離校時的那份告別信後,她們就在也沒有過任何的聯絡了。
整日忙於找工作,疲於奔走的龐曉諾,終於躺在床上不起來了,要麼睡懶覺,要麼發呆,她徹底失去目標了。
有一天,宿舍裡就只有她和林娜,她忍不住對林娜講了幾句工作難找的話。
“總之是很不容易找的,想找個合自己心的,那更是難上加難。與自己無關的,看起來一般般的工作,正要做起來,也不是那麼好做。”林娜一副有經驗的樣子,“現在的單位,不僅看文憑,還看經驗。如果你既有文憑又有工作經驗,那還好找一點,如果你什麼都沒有,想找份工作,真不是說找就能找的到的,除非你有認識的人,而且他最好是個領導什麼的,一句話就能幫你解決了。”
“咱要有那關係,咱也不至於這麼一籌莫展了。”龐曉諾有些傷神。
“你的工作還沒有進展嗎?”林娜說,“我看你這些天就忙著投簡歷面試了,就沒有一家適合的嗎?”
“我是挺願意適合的,可人家不願意適合我呀!”龐曉諾故作輕鬆地說道。
“不會吧?那你是不是選的單位都太好了呀?”林娜說,“你起碼也是大學生啊。”
一聽“大學生”三個字,龐曉諾就像被利劍傷了一樣,哪兒哪兒的不舒服。她將自己找工作這些天的所有經歷都一五一十地向林娜述說了一遍,但有一件事情,她隱瞞了下來,那就是關於她的畢業證書是假的事情。一方面,她難以啟齒,她不知道該怎麼來說這件事情,她是真沒有勇氣來承認;另一方面,對她來說,那是她殘存的最後一點兒的自尊和底線了,她要儘量為自己保留下來,不想再被別人鄙視。
林娜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她不僅在言語上安慰了龐曉諾,還主動打電話給她的朋友,要求她們給龐曉諾介紹一份工作。林娜的關照讓龐曉諾重又樹立了信心,她微弱的即將磨滅的希望之火重又點燃了。
當天下午,林娜的朋友就介紹了一份工作給龐曉諾。林娜領著龐曉諾去面試。那是一個很大私營書店,龐曉諾將要面試的,正是書店的一名圖書管理員。因為之前的種種經歷,龐曉諾已經被培養起了很高的免疫力,她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抱著很平常的心態,盡人事,聽天命。可萬萬沒有想到,惟一沒有抱有任何希望的一次,卻是成功的一次。因為是經人介紹的,面試很順利,就像一種象徵性的環節一樣,問的一些問題也沒有太實質性的意義。兩三個問題過後,龐曉諾就聽見老闆通知她第二天上班的時間。
成功來的如此輕而易舉,龐曉諾都有些恍惚了,她覺得這就像夢境一樣虛幻,她覺得她明天可以上班就是一種假象,並不是真實的。之前做了那麼多的努力,用了那麼多的心都無濟於事,怎麼現在,成功這等好事就這麼輕易地就砸到了自己的腦袋上了呢。
可事實就是事實,雖然龐曉諾欣喜的有些不可思議,但她還是滿口地答應了下來,並保證她一定會好好的工作。她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