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輕吹,拂過我心扉。
低頭緊鎖眉,飲濁酒一杯。
看過母親以後,我便再也不回那所大房子了。帶了念爾去那家我和小智從前的秘密基地,想起以前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沙陵哥,我們去山上看雪吧。我不想在這裡待著。”他整個身子都縮在大衣裡面,只露出眼睛看著我。
“好,等我再坐一會兒,就去。”
過了這一次,我不會再來了。我這樣對自己說,其實是我膽怯,我知道。
走出門的時候恰好撞上了對面進來的一個人,抬起頭才看到這張臉原來是姜教練的。
“教練?”
“不用那樣叫我,我都沒怎麼教過你。”他看著我滿頭的傷和不再強壯的體格,眉頭一皺就問,“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副模樣?”
“哦,沒什麼。最近發生了些事。”看了一眼才發現他手裡拿著限量版的紅酒,想來是約了人見面吧。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像那時候在海邊一樣對我笑了笑,用眼神問我要不要喝一杯。
那種眼神,應該才是父親該有的吧。
“不了,我用小朋友要陪。”我對他笑了,拉過身邊的念爾跟他介紹。“這是我在街上撿回來的兒子。”
“什麼兒子,我就比你小那麼一點。”他是聲音發出來的同時疼痛感從後背傳入我的感覺神經。
“叫叔叔。”我一掌拍在他肩膀上,笑的很和藹。
“叔叔。”
“很可愛的小朋友。”他又看著我,“那等你有空了,我們喝一杯吧。”
“好。”
山上的雪都可以漫過腳踝了,我們走的很吃力。天氣很冷,心也不暖。
“沙陵哥,你說,人都不在了,我們還應該珍惜什麼呢?”
“大概,只有回憶了吧。”
“那麼,我們就要靠著這僅有的回憶過完這輩子麼?”
“當然不是。”其實,我覺得他相對於我而言,要更堅強些。
“你知道嗎,哥哥在大學裡的學的東西不是隻跟藥物有關的。”
他對於我的突然轉移話題有點錯愕,轉頭看著我。
“物理化學裡這麼講的,分子必須經過碰撞才能發生反應,但不是每次碰撞都能發生化學反應的。必須超過一定的臨界值,才可以。”
他肯定不懂,但我想講的不是這個。
“這跟做人是一樣的,不是所有遇到的人都能成為你生命裡重要的人,兩人之間必須超過一定的界限,才能留在對方的生命裡。”
我抓著他凍紅的小手,小聲的說,“就好像我跟你,本來是大街上的兩個陌生人,但卻有著相似的成長過程,所以才會變成這樣的兄弟關係。不是麼?”
“嗯,所以說,沙陵哥跟我之間發生的碰撞是超過了那個值的,對吧?”
“對,超過了很多。”
“那麼……小梓,是不是也超過了那個值呢?”
“…嗯。”雖然眼裡有很多不知道的東西,可是我還是面對了自己的感情。
“你們為什麼要分開?”
“因為我犯了錯,他生氣離開了。”
“你為什麼不道歉呢?”
“我一直找他,可是,在他離開之前我們連面都沒見到。所以根本沒有機會說出口。”
“他不夠愛你。”
“你懂什麼。小鬼頭。”我敲了敲他的頭,又幫他搓著手。
“怎麼不懂了,如果喜歡一個人,只會怕時間不夠,怎麼還會去生氣呢?”
他說的話讓我很吃驚,卻又說不出到底該怎麼接。
“是我錯的太厲害,不能原諒。他才會離開的。”
“是什麼錯這麼嚴重?”
我只能搖搖頭,不能帶壞小孩子。
“那就沒想過要找他回來嗎?”
怎麼會不想,做夢都想,可是怎麼才找得回來。
“你有什麼事嗎,為什麼今天的問題全都是關於他的?”
“因為昨天不小心看到了你手機裡照片,我想那個人應該就是他吧。就很好奇你們的故事,想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好像怕我對於他偷看這件事計較,小臉轉到一邊,突然冒出一句,“哇,雪好白啊。”
“嗯,是很好看。”
跟小梓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列了一個表,是我這輩子想做的事,想跟他一起做的事。想帶他來看雪景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