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我氣呢,我就沒見過。”少年坐在沙發上吃著水果,看血腥的DV,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
“沙陵,打架不好,不要這樣了。”白皙少年端著熱茶坐在他旁邊。
“囉嗦,人人都對我說這樣不好那樣不好,我覺得不好的他們說好,我覺得好的他們說不好。如果都聽他們的,那要我來做什麼。”
“那你覺得…打架好麼?”三十多度的高溫,白皙少年雙手抱著茶杯,有點微微發抖。
“要你管。”少年起身回房。
“沙陵,你知道麼,我擔心了一整晚。”
少年站著房門,全身的新陳代謝都停止了一秒,但隨即又恢復了正常,開門,進去,關門。
序
十年前的生離死別現在想起來就像昨天才經歷過。
在十平米租來的房間,我坐在母親床前,呆呆的看著她虛弱卻恬靜的臉。
醫生說她得了肺結核,活不長了。當時八歲的我對於“活不長”這個冷酷的字眼並沒有多大定義。最後醫生在來過兩次後再也沒有在家裡出現過。我每次去他診所他總說家裡有急事然後走掉。那以後我突然意識到世界末日離我有多近。
我不去上學,不睡覺也不吃飯。整日守在母親床前不離開,向她保證會好好學習,會出人頭地,會變得很強,可以保護她不受苦。母親總是很慈祥的看著我,笑的很吃力卻依然很美。那時我就生怕一瞬間生命的依靠便會消失不見,一眨眼就再也看不到那美麗的笑容。
記得母親曾經對我說,當你無法表達,世人也不懂的時候,上帝會知道的。他能聽見世間的一切聲音,絕望的,期待的,平靜的,他都知道。
但最後我的祈禱到底還是被上帝忽略了,那個無人能媲美的笑容不見了。我成了上帝都不要的乞兒。
臨終前母親說,沙陵,去找你父親吧,他會撫養你成人,讓你過上好日子,不會再受欺負。她手裡拿著當年二人的合照,80年代的黑白照片。兩張燦爛的笑臉讓照片彷彿有了顏色。
直到現在我依然埋怨那個男人為什麼總說愛母親而最終都沒有娶她。可母親到最後都對這段戀情不後悔,甚至是感恩的。因為她總說我是上天給她最好的禮物。
梓毅就像那個男人一樣,薄情而冷漠。在曾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我只是私生子,要什麼不給什麼。越是不給,我就越想要,他有的我都要。所以我給人的感覺就是蠻橫不講理。其實,我只是想要得到別人的重視,那個別人就是爺爺。
爺爺是個戲迷,他總是帶著我和梓毅一起看他喜歡的戲。與其說帶我不如說是我賴著跟去。爺爺最喜歡的戲是牡丹亭,他總說那些演員能很到位的表現戲裡的人物性格。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也迷上了戲。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每個人都是演員,都有著不同的特徵,誰都不能替代的存在。”爺爺也這樣對我和梓毅說過,而我始終記著它。
我始終沒有迷上過一個戲子,但我卻喜歡他們演的戲。甚至到了成年,我仍然愛著。
梓毅是家裡的長子,無論是家人還是親戚都最喜歡他,因為他是爺爺的掌上明珠,而我只是野種,什麼都不會的小少爺。
大家依然對我好,因為那個男人喜歡我,而他是爺爺最喜歡的兒子。從小到大,我最喜歡聽到的就是爺爺的誇獎,最喜歡看到的是爺爺對微笑,最想得到的是爺爺的肯定。而這些的發生都是在哥哥不在的情況下,我唯一要做的是,超越哥哥。與其說是喜歡與渴望,不如說是叛逆在作祟,青春期的少年總是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很執著,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所以,我從小就愛計較,大事小事都計較,只要有哥哥參與的活動,統統都有我,而我總是想要爭個輸贏。可是哥哥好像天生就不愛過問多餘的事,我的計較的,想要的,他統統都讓給我,說“沙陵要的我都願意給。”
那你就給吧,給再多我也不會感激。
“沙陵,回家吧。爺爺在等你。”
“他哪裡等過我,是等你吧。你回去吧,說沒有看到我。”
“沙陵。。。”
“走啊。”
我想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他已經沒有印象了吧,那時抱著書包的我站在雨裡等著他們來接我走。到了曾家我問管家我媽媽在哪裡,他只輕輕地說了一句她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大屋,冷漠,沒有生氣,讓本來很開朗的我變得叛逆。每當冷靜時都會想起母親的笑,然後便會傷心。這裡沒人對我笑,除了梓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