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深夜,街上只剩下昏黃的路燈。漆黑的小巷子裡,一群少年拿著鋼管和砍刀圍著另一群少年。看那陣勢是要惡戰一場。
巷子口站著兩名個子稍矮些的少年,手裡也拿著鋼管,看得出來是在把風。
“一中是沙陵哥的地盤,你們也敢來撒野。”站在抽菸男生旁邊的衝對面陣容吼道。夜太黑,只有菸頭的光在閃,看不清任何人的表情。
“曾沙陵,你他/媽算哪根蔥。老子現在就要去一中鬧事。”站在對面最前方的男生回話。
“你他/媽少跟老子…”
“小智,不要多話。”抽菸男生轉頭對著對方,把菸頭扔在地上踩了踩,抬頭說,“拳腳上見分曉吧。”
於是,一場經常發生在高中階段的群架就這樣開始了。
正在雙方打的激烈時,巷子口的少年向裡面吼道,
“警察來了,快跑啊。”
街頭閃爍著電筒光,由遠及近,伴隨著皮鞋的聲音。
“小兔崽子,半夜三更還在胡鬧。站住,別跑。”
小智拉著沙陵的手要他走,“沙陵哥,快走吧。被抓住就不好了。”
“我會怕哪些老男人?”搶過對方手裡的鋼管,隨即就給了對方一擊,嘴裡惡狠狠的說到。
“要是被抓了,除非兄弟們去警察局把你搶出來,否則就等著他們把你放出來。”
“……”
“要不怎樣,你以為你家裡人會來保釋你啊。”
“少囉嗦,走啦。”兩人踹了地上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人之後溜了。
剛出巷子口就被電筒光掃到了。
“沙陵哥,分開走。”
“酒吧見。”
該死的警察怎麼就只跟著沙陵一個人呢。
那是一個叛逆的時代,所以的壞習慣都能在眨眼間就學會,而那些被老師描述的生動又活潑的文法永遠都看起來很煩。
沙陵最終逃進了另一條巷子,無奈卻是條死衚衕。
這輩子都沒這麼討厭過皮鞋聲,媽的,為什麼世界都跟老子過不去。
認栽吧,不就是不見光的日子麼,不會很長,老子熬得過。進去過才算男人。
這樣想著沙陵走的很慢了,似乎是等著警察的到來。就在轉過最後一個彎時,撞上了一個人。沙陵並沒有用多大力氣卻把他撞開了去。看不見東西的夜晚,沙陵只知道那人是個男生。
“怎麼走路的。”沙陵拍拍身上,繼續往裡面走。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揉著肩膀站在原地沒有動。
警察來了,用電筒照著兩人。
“你們倆這麼晚還在這裡做什麼?”
“老師讓我們好好練習老生的情景,我怕吵到別人,所以到這裡了。”
“你們是劇場的學生?”
“嗯。”那男生看看沙陵後,點了點頭。
那一回頭讓沙陵隱約看清了他的臉,挺清秀的,像堂姐化完妝的臉。
“怎麼到這裡來練,真是的,害老子追的好辛苦。”兩個人都一張怨婦臉,看了對方一眼後沒有再說話就走開了。
沙陵忘了小智還在酒吧等他,只是站著不動,眼睛看著那個男生站的地方。
“呃,剛沒撞痛你吧。”
“嗯。”男生不自然的揉著肩膀。
“你是劇場的哦?”
“嗯。”
“那就是會唱戲咯?”
“嗯。”
“那你會不會唱牡丹亭?”
“……”
“會不會啊?”
“會一點。”
“那可不可以唱給我聽呢?”
“……”
“可不可以呢?”
“我要回去了。”說完便往巷子外面走了。
“唉,你叫什麼?”
“肖淡竹。”
“哦,我叫曾沙陵。在一中讀書。”
“嗯。”
那個夏天夜晚的意外讓淡竹差點真的想要變成戲曲演員。在這個國粹被人遺忘的年代,依然對戲劇這門古老藝術虔誠的人已經不多了,尤其是年輕人。淡竹是,沙陵也是。
藉著對過去的回憶,成長正慢慢的靠近彷徨的少年。
“沙陵,爺爺知道了昨夜你打架的事,正生氣呢。”端著茶具走過來的少年擔心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少年。
“他什麼時候沒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