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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關上門前,我發現吳塵科的房間裡還亮著燈。我腳步一頓,還是轉了身回去,在衣櫃裡拿了一條厚重的圍巾,重新拉開大門。

屋外是黎明破曉前黑的看不見光的絕望。

如果說在我精密到毫分的世界裡,有個意外出現的話,如大家所料,就是我的姆媽。很讓大家失望的是這個人不是肖天銘。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這個人都不是肖天銘。在他還喜歡別人的時候,他不夠格走進我獨一無二的世界裡。

所以當我在望江河邊上看到嘴唇凍得發白,眼神無光的人的時候,我內心其實是一片荒涼,沒有心痛,沒有憤怒,淡定的彷彿靈魂出竅。

在看到吳塵科房間裡溫暖而祥和的燈光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要赴的那場約,一定是我早就能夠猜測到的場面。你看看現在年輕人的人生,多無聊。

我走過去,而後把圍巾遞給看到我眼珠子終於轉了轉的肖天銘。

即使我現在是裹著兩層外套,但並不代表我就有這個義務得把我身上保暖的東西給他,我只不過是覺得他還行而已,為了一個還行的人讓自己受凍,而追究根底還是因為另外一個男人,我憑什麼。

我聽到他的聲音,和著江水濤濤的聲響,“你還真來了。”

“路上耽擱了點時間,”我點頭,看著他把圍巾帶上,“有沒有暖和一點?”

“怎麼會這麼快。”他在原地跺腳,有些冰涼的急切。

我知道如果現在在我們身外還有人在看著我們的話,那他一定就能看到我眼裡裝的滿滿的人是誰。他的眼睫毛上都凝結了水珠,眼神都是一種帶點失落的灰白和名為歷經愛人之後成長的歷練;他嘴唇青白,如果此刻在他頭上倒上一盆冰渣子,凍出個長鬍子,也許還能勝任六十多歲的老大爺。

我幾乎沒下什麼決心就問出口了,“被吳塵科上過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

☆、第 2 章

“啊?”他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一種叫做點燃的東西,我不知道這是因為那個名字,還是因為由那個名字組成的話。

我看了他一眼,很認真的意味,而後一言不發走到風小的地方,把帽子再壓低。身邊的風呼呼的吹,就算溫度不冷,在河邊且加上心理效應,想不凍出個病來都難得。我一高三生,沒義務陪著現在的小年輕玩愁斷腸這戲碼。

肖天銘果然聽懂了,低頭,卻還是回答了,“沒有。”

“那發展到哪一步?牽手?接吻?”天,我牙齒都在發顫。這天真他媽的冷,如果說還要有什麼能夠把我敲碎來看看我到底是由什麼構成的,那隻能是鬼斧神工的自然叔。只有在瞬息就能奪走數人生命的掌權者腳下,我才能仰視的心甘情願。

“都有。”他開口有些艱難,“怎麼這麼問?”

“呵,”我笑:“仁兄你是晚上三點給我打的電話叫我來喝酒,結果地址卻是一條那麼難找的江,是不是該慶幸今夜我運氣好恰好就碰上了?”

肖天銘難得的沉默。說實話,我們之間常常是他在說話,我偶爾聽聽,或者認真或者無所謂的略聽。他不說話的時候實在是很少。

很可惜,現在我也沒興趣陪他在這裡演什麼苦情戲碼。多站一秒我都覺得自然叔在向我他媽的搔首弄姿,搞得人牙根發顫欲…罷不能。

“開車了嗎?”他問我,有些可憐的味道。

“去賓館吧,”我嘆了一口氣,這小男人把自己弄成這種境地也是能耐,我就做不到,“之前你爸媽他們給我電話的時候我說在陳盛那邊,明天別穿幫就行。要現在回去你爸媽才擔心。”

“行,”他點頭,而後問:“你也不回去了?”

“不了,”我眼睛累得很,沒日沒夜的做題、練習,都是要用眼的地方,現在大晚上的還不讓它好好休息自然不行,“明天早上直接去學校,這裡要回去睡太晚了。”

其實我是想說這裡要回家太遠。但我幾乎是在瞬間就發現,我說的回家是肖天銘的家,而不是我現在住的那個家。在外我並不排斥這些必要的稱謂,但我內心卻近乎悲哀的明白,一開始就沒打算當真的東西怎樣都當不了真。

“我是不是太情緒化了?”肖天銘認真的問。

“沒,”我走過去,和他並肩,就像他多次對我做的那樣,“這個時候有個人說說話也行,會好受些。陳盛這個時候就沒法充當這角色。”

說道陳盛我和肖天銘的視線終於認真的交匯了一次。兩人眼裡都難得的有點被叫做柔情蜜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