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推到育斯特一個人身上,教他百口莫辯、坐黑牢,牢裡另外會安排殺手滅口。但是,案件如果離開NYPD,他就無權插手,不禁緊張。
「一個小時以前,狄亞哥·雷奎茲開著一輛芝加哥車牌的贓車、在新澤西州公路的加油站因為拒付加油費、又打傷加油站老闆而被捕。明白嗎?跨出州界的犯罪案件由聯邦調查局統籌偵查。」凡內賽露出譏諷的笑容,「很多時候,大事業往往毀在最愚蠢的小差錯上。」
桑多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無言以對。凡內賽毫不理會,徑自大步走向偵訊室。
「育斯特先生?」凡內賽不斷拍著育斯特的肩膀。好一會兒之後,育斯特終於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育斯特先生我們該走了。」
育斯特的腦中一片混沌,「去哪裡……你是誰?」
「我是您的律師:米凱爾·凡內賽。」凡內賽輕觸了一下育斯特的額頭,驚覺他正發高燒,焦急架起他的手臂、扶著他站起來,「我們回家。」
育斯特的反應非常遲緩,又過了片刻,突然想起坎貝爾曾向他推薦過這個名字,是個排名與鐘點費同樣頂級的律師,「凡內賽……你是傑希的律師?」他搖搖頭,向後縮了一點,「不不不。我已經很對不起傑希了,不能再接受他的幫助……」
「什麼幫助,您多心了。育斯特先生,付我律師費的人是您。」凡內賽小心翼翼的攙扶著他走出偵訊室。「……小心,慢慢走。」
「我付的律師費?怎麼可能……我哪來那麼多錢?」
「當然有,您太客氣了。」
育斯特疑惑的看著凡內賽,想繼續問,腦袋裡卻烏煙瘴氣的,什麼都無法思考;舌頭更像打結了一樣,說不出話。
艱難的前進了幾步,他突然腳軟,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第十九章
當育斯特張開眼睛時,和煦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照進室內,在地上映出一道道溫柔的光影。
環繞四周的牆壁,不是慘淡冷漠的白色、也不是孤僻抑鬱的灰色,而是淺橄欖綠色,在陽光的襯托下,呈現一種託斯坎尼山城似的閒靜風味。
不是冷清的醫院、更不是苦澀的監獄,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不過,身體感覺舒服許多,背部的傷已不疼痛,頭也沒那麼暈了。
舉起手揉揉眼睛,注意到手腕上被仔細的上藥包紮;不只如此,他的視線怯怯的往下移,更看到身上原來的髒衣服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質地舒適的睡衣。很顯然的,某人為他清理治療過了,這也暗示了,那個人知道了他遭遇凌虐的事。
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轉頭一望,床旁的小矮櫃上放著一瓶礦泉水、水杯,和一些醫療物品;繼續掃視,在床腳有一張椅子,一本以書夾做記的書隨意的放在椅墊上,閱讀的主人似乎暫時離開不久。
育斯特的心跳因緊張而逐漸加快,看向門口,房門是半掩著的,他可以隱約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從不遠處斷斷續續的傳進來。那是育斯特非常熟悉的聲音。
他的心一驚,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想也沒想的跳下床、飛奔到門邊關門、上鎖,雙手輕微的顫抖。
雖然明白這樣非常愚蠢:到了這個地步、對方早已清楚知道他的狀況,再逃避也於事無補;但是他害怕:害怕從對方眼中看出任何悲憐、同情,甚至鄙夷。哪怕只要一點點,都足以教他回憶起自己的羞恥不堪遭遇。
「……我再打給你。」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坎貝爾立刻切斷通話,衝到房門口。轉了轉門把,門紋風不動:已經從內鎖上。他立刻從口袋中拿出鑰匙、想開啟門。
鑰匙還沒插入鎖孔,他突然想起,在醫院裡曾遇到不少重症病患要求他:不要將病情的嚴重程度告訴父母或伴侶之類最心愛或最在乎的人。
他可以理解育斯特的心情。於是他的手又垂了下來,將鑰匙又收回口袋裡。
育斯特的自責教他難過,就算開了這扇有形的門、如果闖不進對方心中無形的門,也是沒用。呆望著門好幾秒,他頓時羨慕起阿里巴巴,知道開門的關鍵咒語。
「約翰……」坎貝爾對著門喃喃的說:「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語氣顯得無可奈何,他很難得的詞窮了。
坎貝爾的聲音讓育斯特的心一揪。他想象得到對方接下來將會說什麼——
「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思考了很久,我發現我們其實不適合。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發生那些事,我很難接受……我們還是朋友,不過,我無法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