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他們還維持著騎乘姿,然後禽獸笑了。

「動手啊,小虞。」禽獸伸手,撫摸他的臉頰側線,「你動手。」

他沒有動手,禽獸用空的一手代替他,握住刀柄,把刀尖往自己胸口拉。他受到驚嚇,放開手,但禽獸握緊他的五指,緊到指節發白、發青。

「動手。」禽獸的聲音十分溫柔,「從這裡刺下去,刺進我的心臟。血會湧出來,沾溼你的手,也沾溼我的手,就像那個男人當年一樣,我們兩個都解脫了。小虞,動手。」

他記起來了,那個時候在輔育院裡,孩子們都在傳,禽獸殺死自己親生父親的方法,是用家裡的水果刀刺進父親的心臟。一刀斃命,刺的位置一公分都沒偏,還沒送到醫院就沒救了。而當時禽獸的父親正打算拿家裡的吸塵器毆打禽獸的頭。

禽獸是正當防衛,毋庸置疑。只是運氣好了點而已。

他掙扎著抽開手,像被補獸夾補獲的小獸。禽獸終於放開手,水果刀落到地上,在磁磚地上啪噠啪噠地震動。

他握緊拳頭,伏到禽獸身上,彷佛死裡逃生般地顫抖。

禽獸的大手攬上他的背脊,像惋惜斷去的羽翼般來回撫摸著。

他大哭、啜泣。又放聲大哭。

禽獸從地板上翻身起來,一手捏住他的下顎,狠狠吻住他的唇。像要把他的哭聲完全封緘似的,禽獸的吻包住他、黏住他、緊貼住他的口鼻,令他無聲無息地窒息。彷佛跌入一片很深很深的海域,睜眼看不見任何光,觸目所及,只有禽獸。

禽獸用自己的水果刀刺入他的下體。很深很深,深到他有被殺死的錯覺。

那之後沒人再提這晚的事,禽獸依然早出晚歸、依然帶朋友回家,依然應酬連翩,依然努力揹他的英文單字。

只是他不再接到女人打到家裡抱怨的電話。因為那個女人無需再打到家裡。

禽獸和女人交往了。

禽獸進化論 四

禽獸和女人交往了。

確切而言,他不知道禽獸的交友狀況,只知道從某一天開始,有個被禽獸稱呼為Rosa的女人,開始頻繁地進去他和禽獸兩個人的家。一開始禽獸陪在她身側,替她拿愛瑪士的包包,在她帶著醉意脫高根鞋時從後面扶住他。

然後禽獸會托住她的腰,走過發呆的他眼前,好像他早已不存在那樣。他們會在廚房喝杯水,放下公事包,走進臥室,關門。接下來發生的事他不知道。

慢慢的女人在禽獸不在時也會來訪,顯然禽獸給了她家裡的鑰匙。

女人在他午睡時破門而入,像個闖空門的小偷般怡然自得,帶著挑剔的眼光看他挑選的每一樣傢俱。家裡多了許多他所不認識的東西,廚房的馬克杯,客廳的椅墊,臥室裡的香氛小夜燈,盥洗臺上的小熊圖案漱口杯。

他想著自己是不是該走了。或許禽獸是讓他有自覺,男子漢大丈夫,抽刀斷水,留給他最後的尊嚴。

他該收拾包袱,把鑰匙放在信封袋裡,留下的字條上寫著:『冰箱裡有我做給你最後的晚餐,和Rosa兩個人吃了吧 !放心我沒有下毒,我雖然恨你,還捨不得你死。這幾年的房租就不付給你了,就當拿我的真心抵銷,謝謝你多年來的照顧。』

多帥氣。他想起來都會痴笑。

但是每次深夜,禽獸從有女人的臥房出來,不論多晚,總會不由分說地抱住他,把他壓在沙發上。

開始他劇烈抵抗,死活不再讓禽獸碰他,髒話罵人的話隱藏在唇齒間。

但是禽獸捂住他的唇,一個字也不讓他講,整個性交過程中都不曾放開。一切就像是當年在淋浴間裡發生的一樣。禽獸咬住他、用爪子扒住他,撕開他的皮毛、剖開他的血肉,把他的內臟一個個翻攪出來,拋棄在荒野裡。禽獸強暴他,每次每晚。

然而他,早已沒有羽翼可供折斷。

他漸漸地放棄抵抗,像具斷線木偶一般,失神地躺在禽獸身下。這個時候禽獸反而變得格外溫柔,進入他時緩慢又小心翼翼,像對待心愛的玩具,末了禽獸還為吻他的胸膛,像毛毛雨一般輕柔而細密。

「小虞。」禽獸叫呼喚他,親密的彷佛他們是世上最相愛的人般。

他從頭到尾沒有反應。他知道那畫面一定很滑稽,禽獸用盡所有柔情蜜意,對待的卻是一具早已被開膛剖腹、不會動的屍體。

女人更加頻繁地出現在他眼前,而禽獸也更加頻繁地強暴他。有一天晚上,可能是情人節吧,總之他不記得,他已經太久沒看電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