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禽獸進化論》作者:阿素

禽獸進化論 一

他脫下長褲、把內褲褪到腳踝上、甩去足踝上的襪子、脫掉鞋子,跨坐在男人寬闊的胸膛上。

男人把手指繞到他身後,撫摸著他背脊的凹陷處。那個地方是脊椎喲,男人邊用粗糙的姆指磨擦著,邊輕聲地細語著:你的脊椎很美,小虞,像即將起飛的小鳥一樣,要是就這樣撫摸下去,會不會因此而長出翅膀呢?

我的翅膀早就被折斷了,他懶洋洋地笑著對男人說。

他彎下腰來試圖吻男人的唇,男人的頭偏了一下,他就吻在男人的眼皮上。

細密的吻,像毛毛雨一樣,吻眼睛比吻人的任何地方還要能夠挑起情慾,這點他最清楚不過。他吻著男人的眼皮,伸出舌頭舔溼男人的睫毛。

一個小時前,他的男人開啟門回家。男人始終西裝筆挺,深黑色的外套、海藍色的領帶,是他替男人親手挑選的,現在很罕見的金色領帶夾歪上一邊,藍灰色的襪子、漆亮的皮鞋,灰條紋的襯衫上有酒漬的痕跡。

他在玄關抱住他的男人,與他擁吻。他用舌頭伸進他的口腔,吻到彼此嘴唇潮溼,舌尖帶著對方的氣味。

但他很快察覺得他的男人並未如他一般激動,按理出差一個禮拜,他們在床上少有分別這麼久的時候,但他激動難耐,他的男人卻顯得相對冷靜。

他等待著他的男人像過去一樣,邊扯著領帶,口裡喊著寶貝,緩慢地朝他迎過來,用寬大的掌磨蹭他的下顎,吻上他的唇,把他推倒在身後的沙發上,或者地毯上,剝光他,然後用跨下的東西殺死他。

但是男人沒有,他衣冠楚楚,走進廚房,和他要了杯水。開啟冰箱,問他有沒有吃的。走進他們共同的臥房,問他有沒有看見一份遺落的公文。

他看著男人西裝下起伏的胴體,看著被結實的大腿牽動出皺摺的西裝,男人的胸口微微起伏著,襯衫扣得一絲不苟,連第一個釦子也緊緊掩著,他甚至看不到男人比修片還要俐落性感的索骨。

男人背對著他走進臥房,從公事包裡取出黑色的筆記型電腦時,他從背後壓住了他,逼著他仰躺到他們共同的床上。

男人順從地倒下,西裝筆挺地看著把自己脫得像個初生嬰兒的他,表情有點無奈。

男人骨感的手還在他脊椎上游走,像要折斷那些骨頭似地,按壓著搓揉著。

他的大腿跨開,內側在男人西裝褲上磨蹭著,他知道自己的陰莖正完全展現在男人面前,肉囊冗垂著,陰莖發紅著,他不用低頭就知道他們已經精神了,因為小腹拉扯得緊緊的,像有人用魚線牽在上頭釣著一樣。

他像只魚,被男人的釣線殘忍地釣上岸,再也回不到水裡的魚。

很久以前這種時候,男人早就不可能冷靜。

男人會把他撈上覘板、去光魚鱗,把他的鰭一張張拔斷,枉顧他的尖叫,把他開膛剖腹、拆皮去骨,一片片切開,連內臟一塊活生生地吞吃入腹。

但是這回他卻只是斜躺在枕頭上,對著跨坐在他小腹上,陰莖只離他鼻尖不到一公尺的他,紳士地笑了笑:

「小虞,我們不先吃過晚飯嗎?」

男人的紳士令他失神了一陣。他明明記得,男人最初和他交配時,在他身上找不到紳士兩個字。

他是禽獸,徹頭徹尾的禽獸,即使放在動物園的柵欄裡,也沒有任何人會覺得不妥。

他還記得,他們相識是在輔育院,他十五歲,而男人是十七或是十八吧,他忘了,總之是幾乎就要是成年人的年紀。

他聽說男人犯事是在十四歲生日將近那年,官司纏訟到現在。就差那麼一兩個月,男人逃過了大人世界所謂的制裁。

男人的罪名是殺死他的父親。而那個父親逼瘋了他的親生母親。親生母親的父親替男人請了最好的律師,男人在過程中完全被塑造成一個飽受父親凌虐、被父親的禽獸慾望折磨的可憐小羊。誰也沒能忍心懲罰這樣的孩子。

比起男人他的情況輕微很多。不過就是喜歡在逛文具店、唱片行的時候,沒問過大人就把中意的東西帶回家裡罷了。

他們說這種行為叫作順手牽羊。但他實在不明白,他只是把喜歡的東西緊緊抓住不放罷了。

他們待的那所輔育院,很久以前叫感化院,之前一段時間改叫少輔院,聽說現在又改名成什麼什麼中學了。只是都一樣,他聽在那裡待了很久的前輩說,都是一樣的,就像換了包裝的麥香紅茶一樣,名稱雖然換了,內容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