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先是回太原,在當地收拾好,蕭毅終於有種又回到了現代化社會的感覺,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在鄉村裡呆了快四個月,一切彷如隔世。他先帶著盧舟去做複檢,幸好沒出大問題,不必再臥床,繼而去海吃海喝了一頓。
終於又有3G訊號了,蕭毅刷了刷網,發現四個月裡,網上世界還是那樣,民生、政治、娛樂、綜合焦點,現在不僅劇是型別劇,連新聞也是型別新聞了,把一年前的新聞拿來,換換主語,大部分都能套上。
接著是陝西的景,最難拍的地方已經過去了,蕭毅覺得以後自己一定會懷念這部苦得要死的電影,這是生平遭遇的最大的挑戰,他有時候晚上去找柴導,看到柴導靜靜一個人在看片段,他也會坐下來,認真看一看。
每一個鏡頭的回放,他都親身參與了,雖然他自始至終都不在鏡頭裡,但是他們總是站在這樣那樣的地方。
“感覺怎麼樣?”柴導哈哈大笑,拍拍蕭毅的肩膀。
蕭毅看得十分感動,但是這些鏡頭感覺還是有點粗糙,與其說是紀錄片,不如說是電影,最後就看後期和柴導怎麼去起死回生了。
“很有震撼力。”蕭毅看到後面的鏡頭,已經完全忽略了它的色調、聲音、光影效果等,完全被盧舟給吸引住了。
“首映式一定要來。”柴導說。
蕭毅點了點頭。
緊接著一個月後,陝西的景拍完,柴導帶著班底又回到了北京,回去以後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但是還沒有完,所有的大場都在中影拍,因為這裡是王根寶最初的家。
盧舟演了足足快半年,外加去年開始對王根寶的理解,算上最初接觸到這個劇本的時間,他已經演了將近整整一年。
回到中影后,鄭小聰親自來探班,幾乎快認不出盧舟和蕭毅了,蕭毅就像個深山裡的農民一樣,朝他笑笑,露出潔白的牙,一身黑黝黝的。
“小聰哥,簽名簽名。”
定妝照洗出來了,按照柴導的要求,所有主演、主創都在照片背後簽名,蕭毅有預感這個一定可以當作傳家寶的。寧亞晴正好在隔壁棚裡拍一部民國的間諜戲,過來和他們打過招呼,看到盧舟的時候簡直哭笑不得。
那天盧舟和英晝演上吊的一場,寧亞晴聽到盧舟那聲爆發力的時候,徹底就震驚了。
“這是什麼劇本?”寧亞晴問。
“我晚上發你郵箱給你看。”蕭毅說,“講一個瞎子的。”
寧亞晴看到英晝吊在房樑上,盧舟抖抖索索進去,四處摸媳婦的屍體,最後抱著她懸空的腳,放聲大哭的時候,瞬間眼淚就彪了出來。
“這事情是真的嗎?”寧亞晴哽咽道。
“對。”蕭毅小聲說,“她的女兒被拐子騙走了,她的生活裡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兒。”
“一個瞎子。”寧亞晴不忍道,“生活應該會很艱難吧。”
盧舟演完了那場,現在盧舟幾乎可以半天過一場了,下來以後和寧亞晴打招呼,寧亞晴帶了點心,分給劇組的人吃,又笑著朝盧舟說:“你倆什麼時候結婚呀。”
盧舟一怔。
蕭毅:“……”
盧舟說:“以後拿影帝的時候去歐洲,順便結婚。”
寧亞晴笑了起來,盧舟又問:“你什麼時候結婚?”
寧亞晴說:“八字還沒一撇呢,像你們這種好男人都內部消化了,怎麼辦喲,走啦。”
蕭毅看著她離開,還在笑,看看盧舟。
盧舟說:“不是看我面子上,你哪有探班的點心吃啊!”
蕭毅忙點頭道:“對對,盧大俠說得對。不過寧女俠人也真的很好啊。”
盧舟說:“那是因為我帶過她的戲,《鐵馬冰河》那個劇組就跟黑幫一樣的,混得開,也團結。”
“喔——”蕭毅心想確實是,第一個跟到的劇組就是囂張跋扈小團伙,難怪現在天天還聊微信聊得不亦樂乎,上次收視率一爆,整個劇組幾乎要打橫走了,微信群裡動不動就是“XX臺那班廢柴”、“黎長征那個撲貨”……
回到北京以後,雖然仍是早上天不亮起床,晚上摸黑回家,比起在農村拍戲的日子卻實在好了太多,不知不覺,所有的戲都拍完了,當滿大街的葉子變黃的時候,盧舟拍完了他的最後一場。
從三月份拍到十月份,足足拍了七個月,蕭毅自己都覺得猶如脫胎換骨,重獲新生。盧舟也變得更沉穩了,回北京後兩人都稍微補回來了一點肉,不再是一臉吃不飽的樣子,柴導拍最後幾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