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越聽越納悶,有一天終於忍不住:「你說他們咋就想得到,薪資太低可以上街抗議呢?那些聽都沒聽過的國家,也不知是不是真有這麼一個國家,他們的少數種族示威不說,放火、砸巴士都來,真太有種了,好像那兒沒監獄一樣。這些外國人啊,是不是特別橫?」
小坦說:「多半是給逼急了吧。每個人都有談不攏就會發急的事情,好比。。。好比你踩到狗尾巴,他就跳起來咬你。」
我想想有理,又問:「那你最容易發急的事兒是甚麼?」小坦想了很久想不出,反問我:「那你呢,你最看不過眼的是啥?」
我沒怎麼思考,就說:「我最恨不公平,我喜歡所有的事都公公道道的。好比那次列齊給開除,我就憋著一肚子火。你別錯怪我意思,但我這段日子一直想,雖然我希望你中學能畢業,希望你連大學也讀得上,可換作是我,看到光開除列齊不開除我,這太不公平了嘛,我一樣會去求學校把我退學的。」
小坦被我一句話提醒,放下手裡的報紙,衝著我猛點頭:「我這人也是求個公平,我看到不公道的事情就最來氣了。我就知道你明白我。」我也用力點頭:「我明白,所以我支援你。」
我倆就這樣互相傻笑著朝對方點著頭,一時說不出話。到後來兩個人脖子都酸了,小坦摸著脖子說:「九點了,我該走啦,我爹等著罵我呢。你要吃甚麼我給你拿到炕上來?」
「我肚子不餓。你幫我攏攏毯子好不好?」我蓋著毯子靠在土炕最裡頭的牆角,對著坐在炕沿的他說。
小坦就伸手來替我拉毯子。我一把揪住了他的手,拉到我毯子底下,放在我那裡。我說:「我肚子不餓,這裡餓。你替我解決解決,五分鐘以後讓你回家。」我引導他的手把那兒握起來,讓他感覺一下那兒有多餓,餓得直挺挺抬起頭等著他了。他手一碰到我,我全身就像在湖邊一樣打了個激零,下面等不及要開動了。
11、第四章(下)
「肏,」小坦說,「五分鐘就能把這辦妥啦?你本來不是這樣的。」
我說:「就是餓太久了,才會這樣。」
「我剛才好好地跟你談論世界大事呢,你怎麼成天想著這個。」小坦嘴裡說得很不滿意,眼睛卻眨巴眨巴,有著神秘的光芒,看上去也挺餓的。
我也不知道為啥,和他面對面不說話的時候似乎特別容易想起這事。如果不是在自己家裡,我真想叫他鑽進我毯子來,重溫咱們野營的勾當。可我沒說出口,只說:「你那裡如果也餓了,我也幫你餵飽它。」
別人喂的飯總是比自己吃來得香,我倆覺得這回事也是同樣的道理。只不過我倆不會讓其他人來喂自己而已。於是,咱們那晚就互相把對方的雞巴好好餵了一頓,緊張得要命,又興奮得要命,怕我媽隨時簾子一掀闖進來看我。平常我一個人清晨醒來在炕上弄,很好遮掩,兩個人對著弄,那未免太不成話啦。何況小坦還脫了褲子,任誰一看都知道咱倆在犯壞,依我媽那性子,要是撞見這情景,恐怕會操起勒庫人鋒利的小刀把我倆當場閹了。
可是壞事一旦起了個頭,以後我在家裡看見小坦坐在炕沿,下面那裡就永遠不老實了。他講話也好,不講話也好,我總是坐著坐著就起反應。有時小坦正說著別的事,沒發現我那裡又該餵了,它越翹越高,毯子就被我頂起來了。
也許是沒能出去玩,悶壞了,需要發洩。我對自己這麼解釋,然而為甚麼他和我互相握住對方那裡時,我胃裡老是有小蟲子亂飛,這我就解釋不來。大概從馬上摔下來摔出胃病了吧,人和牲口的胃不同,白醫生沒診斷出來。胃病這說法雖然不是很通,但蟲子亂飛又飛不死我,我也就放著不管。
我的腿拆了石膏以後,小坦還是習慣成自然地往我家跑。他現在除了給家裡跑腿,再也沒其他事可做,要服務的只有酒客和羊群。所以,綠洲馬隊不出城的時候,他照樣帶著報紙上門,我倆就一起坐在炕上消磨時間。我給他講學校裡教的書,也教他勒庫族的諺語,他喜歡聽歷史,我就講學校歷史科教的東西,只是講來講去,都是雅族人的歷史。小坦有次問我:「咋沒勒庫族的歷史故事可以聽呢?電視怎麼也老播雅族人的古裝電影呢?」
我被問倒了,對呀,咱是勒庫族,卻只能從姥姥口裡聽到勒庫族的歷史。我說:「我猜是這樣的:學校裡的書,只能寫最上得了檯面的玩意,寫書的人覺著勒庫族的歷史沒甚麼看頭,自然不寫了。」
「可是老師們都說,歷史是最有價值的東西,學歷史是為了知道自己的祖先打哪兒來。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