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十歲嗎?小弟弟?」陳望希嘲笑著小孩的態度。
小孩子只是冷冷看了陳望希一眼,便將視線轉回我身上。「你跟我上來。這位先生就在客廳喝杯茶等等吧!有什麼需要跟傭人說就可以。」
我的左手瞬間被那小孩緊緊拉著,走向轉角的樓梯。陳望希則呆站在當場,生平第一次有種被人徹底忽略的不爽。
「等等……」小孩子的力道大得出奇,就連我副成年人的身軀都難以擺脫他的掌握,只能無奈地讓他拉著自己走去目的地。
「我叫夜。」一直拉著我只讓我看到背面的小孩子忽然開口。
「呃……我叫譚晴。」真是一個令人尷尬的自我介紹。
走了數十級樓梯後,我跟這名叫夜的小孩子一名到達洋房的一樓。樓梯頂部又是一道大門。
門就像有感應般在夜接近時就忽然開啟。
「……」這房子的自動化還不是一般的好。
進了大門後,看到的是一間空曠的睡房。中央有著面張應該價值不菲的古董沙發,在房間的右邊則放著一張洋式大床,床上懸掛著的簾幕徐徐垂落,腳底傳來的柔軟觸感是房間鋪設的巨型地毯所引致。
我暗自猜測為什麼夜會把我帶到主人房來。
「坐吧!」夜依舊頂著那副不討好的死人臉。我發誓一定不會讓小晴變成這副樣子。
「為什麼會帶我來這裡?我的朋友……。他……。」剛說出口的話就被那道童音打斷。
「你來這裡不是要找我幫忙的嗎?」夜呷了一口放在茶几上的熱飲,那好像是咖啡?
「我是要找那個靈媒,可是——」「我就是那個靈媒。」
什麼?我反應不過來。夜看到我一副呆樣,原本的板著的死人臉竟然浮現出一絲不耐煩的表情。
「又來了——誰規定小孩子不可以當靈媒,更何況我雖然頂著一副小孩子的軀殼,但我可是比你還年長了,禮貌上你還應該叫我一聲神仙爺爺吶。」
「呃?」我開始懷疑是陳望希連同這小孩一同作弄我。
「真麻煩。我在預約的電話中,已從樓下那過度活躍症兒童聽說過你的事情了。你那名死去的朋友叫什麼名字?」
「葉楓。」反射性說出來,接著夜便伸手摸摸我的額頭,看著那小孩一臉正認真地探著我的額頭,又再次出現想笑的感覺。
「別胡思亂想。」夜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吐吐舌,沉默不動,就看看你這傢伙可玩什麼把戲。
「那鐵片真大塊。」好一會兒後,他縮手重新坐回沙發中。
我又呆掉了,那句話說的是什麼,二人心知肚明。但我可從沒跟其他人說過葉楓是怎樣死,只是一句車禍帶過整件事。這小孩子是怎樣知道的?
「我說過我是一個靈媒。」夜沒好氣地再次重覆,頂著小孩的軀殼害自己的可信性大大降低,下次還是重新換一個形態吧。
「那你可跟他溝通到嗎?」我躊躇不前,剛剛鐵片的話讓我對眼前的神秘小孩燃起了希望。
夜不說話,只是跳下沙發重新走到我面前,左手再次放到我的額頭上。
三十秒後,他縮回手走到一個櫃子旁拿出一朵鮮豔血紅色的大花。小手狠狠地把大花揉搓起來,整隻手掌都在瞬間染成紅色,他用那紅色的手指頭再次點上我的額頭。
我緊張的看著他的舉動,說不定下一分鐘,我就會知道葉楓的訊息了。
「他不在。」夜收回手拿起毛巾擦著被染紅的手。
「什麼意思?」我追問。
「他不在那個世界中,我感應不到他。」夜凝神思考著什麼,他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即是灰飛煙滅?」我心涼,整個身體的力氣瞬間消失,攤倒在沙發旁。
「不是,不可說。」夜雖這樣回應,但心裡卻想著,要不是那傢伙在他上頭,自己一定會告訴眼前的人真相。
「……」這是什麼靈媒,不是應該解決求助人心中的疑問嗎?突然就拋下一句不可說,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別腹腓我。」
「……」
「我只能說的是,內身雖滅,靈魂不滅。」夜小心選擇措詞,以免之後被那傢伙秋後算賬。
「我聽不懂。」誠實地說出自己的低理解能力。
「……你們很接近。可是又隔得很遠。」
「……。」我強壓住破口大罵的衝動,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