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蘇壬一緊張,把我從牆上擠了下去,屁股著地的姿勢幾乎把尾椎骨折斷,我齜牙咧嘴地吼著「你麻痺是進不進來!給我速度!等著被抓嗎!!」話還沒說完,一個黑影伴著門外「站住!不許私闖校園!」的嘶啞吼叫墜了下來,砸在我腿上,我發誓自己聽到了慘烈的「卡啦」一聲,隨即是蘇壬慌張的說著抱歉靠過來攙扶我,我推開他,「行了小祖宗,我自己來!剛才叫你往右邊跳你沒聽到麼?!」
「可是……我、我看右邊好像有……有東西在動……」
牆根下響起了嘹亮的狗吠,「汪汪汪~!!」
「哦啊草尼瑪白城中學什麼時候養了只狼狗啊老子上學那會兒還沒有這貨啊快跑────!!!」
身後圍牆上的鐵門框框亂響,顯然是門衛在用鑰匙開門,我記得沒錯的話那需要至少十秒,足夠我們逃出生天──但那是沒有德國黑背在屁股後面狂吠猛追的情況下!我拽著蘇壬的手臂拔腿狂奔,努力回想著黑漆漆的校園白天裡是什麼樣,前面是教學樓,右轉應該可以到宿舍區的小路,「往右往右!」
越來越遠的身後,喊聲跟鐵門上的破鎖同響,「快追!皮卡丘!」
公鴨嗓在校園靜謐的深夜裡迴盪。
「追,皮卡丘!皮卡丘!卡丘!」
「丘~丘……」
「汪~汪!」
「它……叫皮卡丘?!」蘇壬的臉都快笑裂了,「怎麼、不叫……暴龍獸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叫奧……奧米加獸都沒用啦……追上了、就等著被掛吧!給我……認真逃命!」我上氣不接下氣地拉著他斜剌裡竄進死寂的小道,眼睛適應了黑暗,我辨認出這裡是高中教學樓,放慢腳步把蘇壬往前帶,「總算到我的地盤了……你先往樓上走,小點聲。」回頭一看,手電的強光至少有二三十米遠,我把蘇壬推進門,自己也跟進去後頂著皮卡丘……不,黑背的吠叫和試圖撲咬,使勁拉上門閂,蘇壬在樓梯轉角挨著樓梯扶手喘氣,「別拖拉了,快上樓,二樓走廊可以直接通到操場!」
門衛和他的狗無謂地撞著門,蘇壬和我已經跑過了二樓走廊的一半,罵罵咧咧的公鴨嗓被甩遠了,我暗地裡慶幸,樓梯口的門有兩層,其中一個長期開啟貼著牆壁,幾乎沒人會注意到它還能用。
都二十多歲的人了,居然還跟逃學的中學生似的,為了一時興起的賭約被追得狼狽不堪……我和蘇壬相視一眼,同時笑出聲來。
「我高中三年的教室就在這棟樓,那時候經常逃課去頂樓玩呢。」
「帶我去看看。」蘇壬的氣還沒喘勻,胸膛微微起伏,見我點頭便跟在我身邊爬上樓梯。樓頂的風涼而緩,如輕軟的衣袖拂去面板表面的汗水和暑氣,片刻便安撫得兩人身心俱靜。
「怎麼樣,逃課散心的好地方吧。」
「視野真不錯……動畫片裡不是有嗎,頂樓是吃午餐的便當跟約架的首選地點。」
「因為很少人來,也沒有監控攝像機,要做什麼掩人耳目的事都行。」我隨口說著,找到了以前經常坐的那根水管,拍去浮塵坐了下來。「話說你大概不逃課吧?連遲到早退都不幹,就差滿勤了。」
「什麼呀。我上中學以後才變得安分守己的,小學時還幹過半夜去學校廚房偷東西吃的事,差點被巡邏的警衛逮現行,跟一群機智的小夥伴躲在廚房地窖裡。後來發現那裡面全是醃魚。我這一輩子都沒有那麼臭過。」
「噗……原來你也有這麼輝煌的過去,我還以為是萬年模範生,」得知平時溫文爾雅的蘇壬也有這樣的糗事,我低聲笑道,「不過你的學校竟然有地窖,是在北方唸的小學嗎?」
「是英國。私立男校,校規很嚴。」
說到兒時的經歷,蘇壬的敘述很平靜,像在說某個與他不相干的人,聽起來他的成長軌跡就是標準的高富帥模式──除了為基礎教育打好功底而回國、並且冥頑不化在國內一直唸到大學本科。以他的家境,要繞過大部分人所經歷的殘酷競爭, 並不是難事,但或許是家族事業所在限制了他的發展,又和某些他在意的人有關,我猜,他放棄的比我所瞭解的要多。
「好笑吧,早期的性教育本來是為了小孩子釐清性別差異和學會自護,獲得正確的性別認同,結果我反而太早意識到自己喜歡的是同性。小學那會倒是沒什麼,大家都認為成長期的孩子會排斥異性,偏愛和同性玩,但是回國後就完全不同了。一是初中生情竇初開異性相吸了,再者這邊對同性戀的接受度──我是說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