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後半夜,他揉揉額角,說:“醫生讓你住兩天院觀察一下,你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讓殷俊過來陪你吧。”
“多謝。”這句話,付飛哲說的很有誠意。
周明賜起身走到他跟前,俯低身,鼻尖幾乎湊到他的鼻上,用很曖昧的語氣,說:“口頭的謝謝我是不收的,換一個,嗯?”
付飛哲眼睛瞪得大大的,輕輕眨一下,睫羽彷彿帶動起風,周明賜深吸一口氣,從口袋抽出一手,扶著他的後腦,便狠狠地吻了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付飛哲暫時遺忘的幾個小時前的記憶全部想起來。從未有人碰觸過他身體的那種陌生觸感,被另一個男人擁抱溼、吻的纏、綿,高、潮時比任何一次都要刺激的興奮和快、感,隨著這個吻,讓他全身的毛孔都想起被另一雙溫熱的手撫摸過的滋味。
周明賜咬著他的嘴唇,在一番激烈唇舌交織之後,不捨的放開,微喘著看著他,片刻低聲說:“我等你病好起來,你再來謝我。”
說完便抽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付飛哲大張著嘴拼命呼氣,心跳的令人恐懼,好像立刻就要從張開的嘴巴里跳出。
周明賜關門出去的時候順手把燈也關了,眼睛還未適應突然地黑暗,他看著門的方向,緊緊的抓著胸口的衣服。
剛才的吻居然讓他的身體有種興奮的渴望,似乎想要之前,在酒店套房的床上,周明賜對他的那些愛、撫。
真是瘋了!
他又不喜歡男人!
雖然他可以大方的表示尊重非異性戀,也不會因為對方性向與自己不同而排斥,但是,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接受來自同性的親吻和愛、撫啊!
就算不會噁心,他也不應該會覺得舒服啊!
付飛哲兩手抓著被子,心跳仍然沒有半點慢下來的意思,黑暗中他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燒,他趕緊用被子蒙著自己的頭,從頭到腳都緊緊的包在被子裡,這樣就不會被窗外的星看到他可恥的反應。
殷俊早晨接到訊息就立刻跑去醫院,昨晚等到很晚付飛哲都沒回來,他心裡就在擔心,打電話老也不通,又沒有別的辦法去找,就只能忍著。
但今天他還有事要去做,上次為某雜誌拍的硬照,本來是要付飛哲去挑圖片,結果他住院了,只好由他代勞。
到醫院看過人,心裡有數了,他也顧不上問什麼,打電話把方小柔叫來陪護,便急急忙忙又去雜誌社。
付飛哲幾十天內入了兩次院,數著點滴熬時間的感覺真是太差了,他乾脆閉上眼努力睡覺。
方小柔砰的開啟門,把他嚇了一跳。
“造反啊你!”付飛哲瞪著眼。
方小柔顧不上回嘴,猛的把門關上,拍拍心口,直喘氣:“好多……記者!”
付飛哲半坐起身:“哪裡?”
“從大門到……到前面,樓梯口,好多個!”方小柔把門反鎖上。
付飛哲提醒道:“護士還要進來換針的!”
方小柔把包放下,往旁邊沙發一坐,自發自動的倒了一杯水,喝完才說:“沒事,我再開門。”
“發生什麼事了,記者圍這裡幹什麼?”付飛哲問道。
方小柔張大嘴,大大的黑框眼鏡滑下鼻樑,她推了一下,反問道:“你不知道?”
“廢話,我昨晚就睡這了,怎麼會知道!”付飛哲抬手給她一個爆慄。
方小柔一邊揉著頭頂一邊說:“你也知道自己昨晚住院的啊。”
“有話快說!”
“我又沒去年慶現場,怎麼知道你們鬧了些什麼,反正今天報紙,各家都用了很大的版幅,來說同一件事。什麼事呢?就是你住院了麼!”
“住院有什麼稀奇?”
“誰說不是呢?”方小柔鬼馬的一笑,“奇就奇在,某人是被老闆抱出電梯的呢!”
付飛哲心往下一沉,臉上輕輕的好奇和笑意統統不見,他在害怕。
圈內多多少少都有人知道周明賜男女不忌,凌恆怎麼躥紅的大家心知肚明,忽然冒出來周明賜抱著他到醫院,別人又不知道他當時是胃急症,萬一想到不和諧的聯想,他的形象就完全毀了。
現在世道較為開明,同性戀坦然出櫃被接受的機率很大,但正常的談戀愛,和為走紅而被高層潛規則那是絕對不一樣的!
前者會有不理解的反對和真心誠意的祝福,後者則只會是全篇一律的辱罵。
更可況,這是他沒做的事,被人